知不到存在,午夜的湖面往往水汽萦绕,会透过薄雾散发出一股特有的腥味,可这里什么都嗅不到,我认为,这是一个不存在的虚拟世界,犹如别人事先编辑的电脑程序。”我侧目望着天竺菊,问:“你那时经历过的雷音瓮,也是这种口袋宇宙么?”

    “完全不是,那是阴蜮底下的巨大圆窟,湿度极大,来来回回刮过的风,以及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不由毛骨悚然,一刻都不愿待下去。”她却显得心不在焉,没话找话地问眼镜,说:“听说你与勿忘我订婚了?你俩是何时产生出感情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俩之间哪有什么真感情,无非是单方面的利用,老货是将眼镜当筹码,企图从内部瓦解兰开斯特,Dixie早就看穿了这一切。”闻听这样的话题,我忍不住在旁奚落,阴阴怪气地笑道:“你扪心自问,论手段和歹毒,你斗得过她吗?别搞到最后,连带着你父母跟着一起遭殃。我过去是很好色曾贪慕过她,可始终没想过与她真擦出火花,那种性如烈马的女人,就像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爆了,在你耳边轻声说一句sorry,然后脑袋没了。”

    “有关我与她,等这件破事结束后,再找机会说吧。”马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难以名状,一把推开我胸脯,叫道:“你现在的外貌是很艳丽,但我比起过去更讨厌你。她说得对,你浑身弥散着一股恶臭和尖酸,看待万事只会浮于表面,却从不注重内在。你以为我喜欢挤在娘们堆里,与你同行么?事实上,是她逼我跟着来的。”

    “为什么?”天竺菊不由一愣,指着破烂的皮装底下,隐隐露出的疮口,问:“难道你不担心,这是勿忘我的再次误判么?别忘了我是第一个受害者,稻草它什么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恶狠狠地取我性命!那种冷漠的眼神,令我只感到阵阵战栗。”

    “这些她也一块说了,究竟是不是误判其实没人知道。一路走来,那时的稻草修士追求你,她不断从中作梗,甚至以你做盾牌要挟他剜去双目,所以修士最切齿之人非她莫属,你我都是当时的见证者。”他漫无目的地朝身后扫了一眼,叹道:“正因无法做出判断,所以醉蝶花提出想要分兵,便像这冰冷的雨天落幕后,天边出现了第一道彩虹。”

    勿忘我在当时究竟说过什么?没人记得。但归根结底大概是这样,倘若眼镜继续留在原地,多半会在乱战中丧命,甚至死在她之前。而我等自告奋勇去另辟蹊径,于是便等于有了其他选项。石盘麒麟只有一只,他无法面面俱到,要么盯死她们要么追踪我们。

    “你先闭嘴,我还没说完。”眼镜不耐烦地摆摆手,打衣兜掏出只蛇果,说:“她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毕竟林锐被它偷袭就在眼前,稻草修士究竟更恨谁呢?只有它自己知道。可是当人们聚在一起,就只有一种结果,若分出去几个,没准就是机遇。”

    “能有什么机遇?依我之见,倘若石盘麒麟斗她们不过,将转而挑软柿子捏,咱们这一路三个里两人是老弱病残,它忽然窜将出来,拿什么抵挡?靠我去色诱这老古板么?咱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甚至更惨,被它像沙袋般一一扎死。紫眼狐狸只在使坏时才思敏捷,让她正义凛然拯救苍生,出的往往都是馊主意。”我指着蛇果,问:“这苹果怎那么眼熟呢?”

    我记得它,那是昨晚我为布雷德利送餐时,一块从道场带下来的,很显然,药店老板没有碰它,只是匆匆将羊羹喝了个罄尽。马洛无端捧着一只蛇果,不知其所谓何意。难道是用来向我献殷勤?这不可能,打从认识时他就讨厌我,即便换了身皮依旧如此。

    “你想吃的话,等我办完事再说吧。爱洛伊斯具有惊人的洞察力,也许是常年充当刺客的缘故,她一眼就能看出他人的优缺点。当谈起兰开斯特,她例举出每人的个性。例如老范,绝不会人云亦云,他习惯从别人的谈话中细细品味,揉捏出蛛丝马迹,版本往往与真像,十分接近;而至于我,她觉得善于从微小事物中看破端倪,往往会带来意外收获。”

    我不屑地撇撇嘴,心想紫眼狐狸称赞你,你当然觉得她好啦。话再说回来,这往后真成了夫妻,还是这般相互吹捧,只会给人一种特别傻的感觉。猛然间腕子被眼镜的鸡爪擒住,我方才回过神来,此刻的我们,不知不觉间已走在了乌漆麻黑的河畔卵石前。

    “你想干什么?”见他含笑不语,我与天竺菊不由收停脚步,矗立在岸边发问。

    “给你俩见证一个奇迹,看好了!”眼镜抡圆了胳臂,使劲将蛇果掷出去,它像条毒蛇吐纳的鲜红信子,很快化为一个光斑,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我俩一头雾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要看向哪里?恰在此时传来一声钝音,某物被我的脚踝所阻停,低头再一定睛,我不禁啧啧称奇,这颗苹果不知何时,居然从我们背后的暗影里滚将出来。

    “诶?真是奇怪。”天竺菊捡起它,用薄纱擦了擦,忍不住咬了一口,边吃边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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