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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何时开始,家国天下这个概念就深入人心。

    家,是国最小的组成单位。

    国,是这个星球的组成单位。

    家是国的细胞,无数细胞组成了这个国。

    “家族才是根本。”

    朱载坖端坐着,就在先前,他丢出了一個问题请教先生,“家与国,孰轻孰重?”

    先生当时一脸纠结,朱载坖发誓,他看到先生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来回挣扎。

    最终先生还是说了实话。

    朱载坖问:“读圣贤书,难道便是为了家族吗?”

    先生犹豫了一下,看看左右,“殿下,人不为己……”

    “明白了。”朱载坖说是明白了,可脑海中多种观念依旧在冲突着。

    他想到了先前蒋庆之的话。

    “先生,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这等人,多吗?”

    先生干笑摇头,“多乎哉,不多也。”

    朱载坖心中大失所望。

    先生抚须微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从容换个角度,“殿下可知前首辅夏言?”

    朱载坖点头,“如今他在锦衣卫诏狱中。”

    “当初曾铣想收复河套,夏言鼎力支持。刚开始时,群臣大多反对,殿下,可深思之……”

    先生溜了。

    留下一个懵逼的朱载坖。

    “去表叔家。”

    蒋庆之对他频繁来蒋家蹭饭很不满,“怎地又来了?”

    “表叔。”朱载坖行礼,伸手去摸多多,多多扬起爪子,一脸不屑。

    嘿嘿!

    朱载坖没敢摸下去,坐在蒋庆之的身边,说道:“表叔,当初曾铣极力想收复河套,夏言鼎力支持,可朝中大多反对,包括父皇。

    可那二人却坚持。是为何?这可算得上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蒋庆之靠在躺椅上,把多多放在小腹上,蹙眉问道:“怎地想着问这个?”

    朱载坖学着他躺平,觉得很是舒坦,“先生说话说了半截。”

    “我并不想在你这个年纪教你这些,不过……天家的孩子,就没几个好鸟。”蒋庆之笑了笑。

    朱载坖撇撇嘴。

    “这里面涉及到了为人的初衷。”

    “初衷?”

    “你可以理解为政治抱负,也可以理解为功名心。”

    “愿闻其详。”见蒋庆之拿出药烟,朱载坖狗腿的帮他点燃。

    蒋庆之深吸一口药烟,缓缓吐出来。

    “分析一件事,要先分析当时的背景。河套之地被草原异族占着,那地儿重不重要?重要。”

    朱载坖点头。

    “那么,彼时大明军队的实力,是否有收复河套的可能?”

    这是抽丝剥茧啊!

    朱载坖眼前一亮,“表叔且等等。”

    他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等他记录完毕后,蒋庆之继续说道:“其实,以当时九边的战绩来看……收复河套,绝无可能。”

    “为何?”

    朱载坖来之前做过功课,“几代帝王都曾想收复河套……”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蒋庆之说道:“曾铣想毕其功于一役,速战速决,却高估了大明军队的实力。”

    “表叔的意思……大明军队,无法胜任此事?”

    “这些年,边军哗变有多少次,你知道吗?”

    朱载坖摇头,“哗变?”

    “对。”蒋庆之眯眼看着北方,“士大夫视武人为奴仆,武将视普通将士为奴仆。”

    这是一条鄙视链。

    “底层将士的日子苦不堪言,恍若奴隶。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这些年,因苛待将士引发的哗变不少。”

    “这……”朱载坖有些傻眼了,他哪怕不懂军事,可也知晓,一支不时哗变的军队,要想去执行收复河套的重任,何其艰难。

    “这些年,边军战绩胜少败多。”

    这一条条的背景分析,让朱载坖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

    “可曾铣既然知兵,为何还要坚持收复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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