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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外面的嬉闹声吵醒了。

    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手机,还没到六点,旁边的宋佳依旧睡得很香,她翻了个身,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光秃秃的手腕上只印着一圈红痕。

    “还真是从小商品批发市场淘来的,这才带了几天掉色就这么严重?”我担心过敏,将红绳扯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起床后我收拾好就出了门,连绵下了几日的雨终于停了,天色放晴,头顶上又是一片白云蓝天。

    再加上周围都是些古树,植被下过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感叹这优美的自然环境。

    刚才在外面嬉闹的小孩,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跑过,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我拿出纸笔,坐在吊脚楼下的台阶前,想将这景象画下来。

    可一抬头,我就听见住在对面的文姨的吊脚楼内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就凭你也想坑老娘,你这兔子死了得有三天了吧,这皮都烂了,你还敢送来?打印好的时间没送到。扒皮这种事都干不好。你还想跟老娘要这么高的价?!”

    文姨操着一口不太利索的普通话,连推带嗓地把一个年轻人从吊脚楼里推了出来。

    那年轻人看上去有些窘迫,“文姨,这两天运气不好,只有这东西了,要不你凑个收了?这价都好商量,等过两天天气好了,我再进山。”

    文姨冷斥了一声,“小子,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你要是真干不好,趁早把打猎的家伙事还我。”

    文姨到底还是收下了年轻人送来的兔子,临走前还把屋里挂着的一截腊肉塞在了他手里,“你少跟那老不死的学这些东西,你也想跟他一样,这一辈子都在这山里混吗?”

    年轻人没接话,只在道谢后就拎着腊肉走了。

    他也看见了我。

    我正想打招呼,可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抬腿就跑,那样子活像身后有狼撵着。

    我举起来的手尴尬地放下,文姨见状笑了两声,“然然,你别介意哈,这孩子就这样,三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见着生人更不敢说话了。”

    我讪讪一笑,“性格腼腆,看着年岁不大,他怎么没去上学?”

    我昨天和公叔聊过,这寨子并没有我和宋佳想象中的那么闭塞,凡是到了学龄的孩子,也都会送出去读书,至于学成什么样,寨子里的这些家长似乎也不太在意。

    这也是寨子大半都空下来的根本原因。

    文姨听到我的问题,叹了口气,“那还是爹妈死得早,家里的老人前两年也去世了,就剩个姐姐,那女娃娃打从出了寨子,就再也没回来过,就没人管他了,他整天跟着寨子里打猎的,在外头胡混,我们这些做邻居的,能帮也就伸手帮一把。”

    古怪的性格往往是搭配着悲惨的童年一起出现的。

    我不太想了解别人的隐私,就转移了话题,“文姨,我昨天就瞧着你这下面晒了不少动物皮毛,成色看上去也不错,都是收来的吗?”

    “差不多吧,我这手艺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寨子里的人有这些东西大多也都送到我这里来。”

    文姨话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我这些可都是合法的哈,我都专门找人问过了,都是没有影响的。”

    我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昨天看见您切兽皮的样子特别熟练,想跟您学学。”

    做服饰设计师,要对每一种布料的修剪和缝合方式都有了解。

    文姨做那些小挂件的方式,我是第一次见,难免有些技痒。

    我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当然了,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您就当我没说。”

    “这有啥不方便?你们年轻人愿意学这些,当然好啊,不像寨子里的那些小年轻,一听学这些东西,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文姨高兴道。

    我就这么跟着文姨进了吊脚楼,和楼下堆放的东西不同,楼上的整体环境都是相对雅致的,透窗最亮的地方,放着台老式缝纫机,周围的线轴和材料都整理得工工整整。

    “冉冉,你先坐,我先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文姨忙前忙后。

    我却看着墙上摆着的一些瓶瓶罐罐出了神。

    那些罐子上都画着一些苗文,我也看不出大致含义,但一打眼就能看出来,都是手工做的,而且瓶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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