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蝉喧哗,喧哗后是一场大雨。

  外边天光暗下来,空气中满是雾气迷蒙,像迷雾覆盖天穹的囚笼。

  教室里还在抱怨突如其来的暴雨,自习课全是小声的窃窃私语。

  最后大家窃窃私语的对象转移到新来的转学生身上。

  “诶,转学生怎么一转学来就这样不理人啊?”

  “好像也是,一下午都趴在那,都不跟人说话。”

  “不过还挺漂亮的。”

  “不就是因为漂亮才不理人的吗?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伏在桌上的少女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像是听不到议论。

  放学铃响,教室里如鸟群散,零零星星剩了几个人。

  荔城六月的天总是无常,叫人无端厌烦。

  喻迟笙又做噩梦了。

  她梦见她从小生活的福利院在那场大火里化为灰烬。

  而她在那场大火里活了下来。

  她在教室内咳嗽了几声,默默收拾好东西,带上口罩往外走,安静得像个孤岛。

  她换季时候容易感冒,荔城的天气多变,气温忽冷忽热,她的感冒也是反反复复的,一直没好。

  喻迟笙就读的学校是荔城一中,荔城最好的中学。

  荔城一中在转学前还对喻迟笙进行过一场考试,考完后教导主任拿着那张试卷看了几遍,终于同意喻迟笙转入尖子班。

  尖子班的日常是做不完的试卷和习题,学生苦不堪言,又得按着荔城一中宣传的勤奋刻苦磨练自己。一中传言,尖子班最是排外。

  虽然喻迟笙每天都说还好,但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麻烦到很晚回家。

  喻迟笙回家的时候,外边早就黑了下来,斑驳的瓷砖破了个小坑,里头蓄满了水,把黑暗吞进去。

  她把手机照明灯打开,又把傅母念念叨叨的防狼喷雾拿在手上,沿着一中那条香樟道出校。

  荔城一中远离闹市,依山而建。

  如果要回城区,需要穿过好几条照明不够充足的老巷子。

  前几个月傅母不放心总是让傅钦延来等着她放学,但喻迟笙怕傅钦延麻烦,总是说没关系。

  老巷子狭窄冗长,那样长的一条路隔个十几米才有一盏路灯,路灯还是最老式的喇叭形灯罩,斑斑驳驳,早已辨认不出年头。黑暗中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在这种诡异中,喻迟笙其实也害怕。

  她站在路灯下,路灯光线昏暗,照得她影子单薄。

  她犹豫了一会,拨通傅母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很长的嘟声,她打了好几次,结果把手机的电用完了。

  没了手机的手电光,有些防范意识的喻迟笙不敢再走进黑暗的巷子里。

  她把口罩又往上拉了一点,猛地咳嗽了一声,打算原路返回找门卫叔叔借个电话。

  结果刚原路返回没几步,就撞见几个男生嬉笑打闹的声音。

  喻迟笙站在微弱的路灯下,很显眼。新笔趣阁

  面前那帮人似乎是发现了不远处形单影只的她。

  那群男生嬉笑声更甚,接二连三地朝她吹不正经的口哨。

  随嬉笑声而落的是刺耳的哐当声,他们踢的易拉罐骨碌碌地滚到她脚边。

  喻迟笙在明城呆了几年,已经差些听不懂荔城的方言。

  只是依稀听见“正”“妹”的评价词汇,她不敢抬眼看面前的那群男生,只觉得该跑。

  回学校的路被挡住,唯一的选择的只有没有路灯的黑巷子。

  她倒吸了口冷气,掉转脚尖,背身快步往黑暗里走。

  那群男生见她掉转方向,口哨声也愈发肆无忌惮,甚至跟着她脚步加快,调笑着说:“小妹妹,不至于见着哥哥们这么害怕吧?哥哥又不吃你。”

  喻迟笙无心再听身后的男生说什么,只是更快地往黑暗里走。

  黑暗犹如巨大的怪物,渐渐在吞没她,就像福利院的那场火一样,她逃离不了。

  明明离闹市只有两条老巷子,她却走不到尽头。她把没电的手机攥得更紧,像是把希冀寄托在一个漂浮不定的奇迹上。

  她假装在通话,可在黑暗的巷子里手机并不发光,很快让人察觉到异常。

  男生的脚步更快,直接挡在她面前,把她团团围住,手电倏然打在她身上,喻迟笙用手挡了挡眼前晃眼的光线。

  流里流气的少年将她手中的手机抽走,她手里陡然一空。

  少年约莫十**岁,刚成年,留着戾气很重的板寸,带着彰显个性的非主流唇钉。

  他把玩着她的手机,笑起来只有流氓的痞气:“小妹妹,怎么走这么快啊?落单了啊?哥哥又不欺负你。”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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