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走后,酒吧里更加的空。

  沈靳知把她抱进怀里,寡淡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那句话。

  很多事喻迟笙都开始遗忘,却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重新被提起。

  替代品吗?她前半生一直陷在这个词里,今后也会有人连续不断地提醒她,她是某个人的替代品。

  而沈靳知说,阿笙只是阿笙。

  她或许有过几秒的动摇,但那几秒在未来的时间长河里微不足道。

  她声音很轻,还因为换季的缘故有些哑:“我知道。”

  她来也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放下了。

  她和沈靳知有交集,也只是因为她刻意靠近,去骗自己也许会有一个好结局。

  她不管前边是不是森林荆棘,明知故犯地往前走。

  这昏暗的环境像她第一次去的酒吧,里头不知白天黑夜。

  是她明知故犯地给了沈靳知联系方式。

  被沈靳知抱在怀里,有些话也应该在这荒唐的地方说清楚。

  她用创口贴去处理沈靳知的手,可伤口太大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她有种无力感。

  她说:“可知道有什么用呢。”

  她从沈靳知的怀里挣脱出来,去看他。

  “沈靳知,我不爱你了。”

  来的时候,喻迟笙正赶上日出。

  日出与日落没什么不同,在手机镜头里都是晃眼的橘红色。

  她以为一辈子都会记得的日落,也因为沈靳知的离开在记忆里变暗淡。

  她甚至想,或许沈靳知不喜欢生命力太短的事物都是有原因的。

  日落存在过,但真的留不住。

  见她要离开,沈靳知急着拉住她,又因为碰到伤口嘶了一声:“阿笙。”

  喻迟笙沉静地回眸:“你说过,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她诚恳地问沈靳知:“没有意义的事,原来你也会做吗?”

  沈靳知自嘲似的扯了扯唇角,明明他的每句话她都记得,这时候却拿来还给他。

  他看过她最爱他时候的样子,现在她爱不爱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让他不要挽留。

  他试图开口,像是挣扎:“爱你不是没有意义的事。”

  过了几秒,他垂下眼,在嘲笑自己:“怎么会是没有意义的事?”

  沈靳知也许是以为解决了这些,他们就能重归于好。

  可她不愿意回去了。

  没等喻迟笙说话,她面前冲过来一个黑影,把她护在身后。

  傅钦延挡在喻迟笙面前,他不客气地看着沈靳知:“你果然在这。”

  傅钦延把她推到鹿沉身边,闻到喻迟笙身上的血腥味似乎皱了皱眉。

  随后他看向鹿沉:“你带我妹出去,我有事跟沈靳知谈谈。”

  喻迟笙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她刚想说话,傅钦延已经掉转身走到沈靳知面前。

  而鹿沉做出请的姿势,“喻小姐,我们先出去吧。”

  周彦像是知道她担心什么,跟她拍拍胸脯打包票:“阿笙妹妹,没事,这有我呢。”

  喻迟笙却看出周彦神色有几分不乐观,她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跟着鹿沉出去。

  门内依稀有傅钦延的声音响起。

  他声音压着怒火,在质问沈靳知,外边听得不真切,依稀听到几个字眼。

  喻迟笙站在门外,皮肤被顶灯照得愈发白:“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鹿沉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坐观全局的样子,连此刻他也依旧这么冷静:“应该是肯定会打起来。”

  他问:“会在意吗?”

  聪明人之间总是不明说什么,一切都已懂得。

  喻迟笙听着里头的声音,想了许久才说:“也许不会了。”

  酒吧里气氛沉滞,傅钦延一句话没说,直接把沈靳知压在地上。

  傅钦延力度不轻,没顾及沈靳知受了伤。

  他像是忍无可忍:“沈靳知,你还敢对我妹死缠烂打!”

  知道喻迟笙的前男友是沈靳知后,傅钦延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傅家定居英国,早不再理会明城的事,他和鹿沉也只是私交。所以沈靳知和沈家的关系闹得再僵,他都不在意,他在英国的时候也总让沈靳知关照喻迟笙。可这一切要基于沈靳知不是让喻迟笙受伤出国的那个人。

  周彦在旁劝:“傅钦延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沈二和阿笙有误会。沈家也不是沈二的意思。”

  因为这句话,傅钦延反而情绪更激动了,对着沈靳知的脸打:“我才不管你怎样你们沈家怎么样!纠缠我妹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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