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点头。“躲一躲,等她回到河南见到我娘,我就省事了。”

    “不好说。”张行拍了拍案上一摞文书道。“真要打仗,无外乎是往北、往西、往东……”

    “往东?”秦宝略显诧异。

    “就是昨天才到的消息……”张行稍作解释。“登州程大郎传的讯,说是有东夷水师出现在沿海,而且尝试登陆劫掠百姓。”

    “应该是知道我们大举北伐,来看看能不能捞点便宜。”秦宝立即给出看法。“相隔数百里的落龙滩与海路,哪怕是往这里来的真龙被重伤了,可没有充足准备和足以让他们立住脚的兵力,不会真跟我们打的……而且咱们没有水师,也不是我们想打就打的。”

    “不错。”张行也认可。“咱们跟东夷之间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已经是刀兵相见,是敌非友了,以后这种事情怕是要成常态。”

    “西面和北面……”

    “西面是有个王必成,以前在晋北雁门到河北上谷一带活动,被魏文达领兵击败过一次后待不住,就越过晋北,去定襄一带投奔了梁师城,现在背靠着白道关的陈凌不停尝试侵占定襄……你还记得陈凌吗?他现在是梁师城的左膀右臂。”

    “一辈子都忘不了。”秦宝冷笑一声,复又正色来问。“现在要打他们吗?薛挺和梁师城这俩位,应该算是白横秋的心腹之患吧?白横秋现在应该在打薛挺?”

    “肯定是在打。”张行点点头。“但我们打不打梁师城不是看白横秋,而是要看洪长涯的意思……如果他和晋北的人坚定要打,我们只能去打。”

    “也是。”秦宝点点头。“这事不是我们说了算……而且也太远了,打起来怕是也要李四郎来处置。”

    张行听到这里,莫名有些迟滞,明显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却才继续说道:“北面就是柳城与落钵城,北地八公七卫,这两个城挨着燕山,早被大魏用手段夺了,如今是关陇高门在袭爵……照理说该打,但……”

    “但也得跟荡魔卫的人打好招呼。”秦宝立即就懂了。“可偏偏咱们进展太快了!”

    张行点点头。

    秦宝也无奈起身:“那我去临桑宫的营中转转,再躲一躲。”

    “人头带出去。”张行顺手一指。

    秦宝便将木桶挎在胳膊上,如同挎着一个装饼子的食盒一般给直接挎走了。

    秦宝一走,旁边封常便将拟好的公文送了上来。

    孰料,张行接过公文,仔细看了一阵子,忽然将这封公文撕成两半,然后扔到了地上的柳条筐中。

    封常心一惊,赶紧肃然立身,等待吩咐。

    “重新拟三封军令。”张行听着窗外雨滴声,更改了主意。“第一封给燕山前线所有头领,让各部主动侦查和接触柳城、落钵城,主动联系白狼卫、铁山卫,告知他们,我们要取柳城与落钵城……对待荡魔卫的人态度要好,不许发生冲突,最后请对方司命级别的人来一趟。”

    “是。”封常立即点头。

    “第二封军令给单通海单龙头,让他极速北上,从飞狐陉进入晋北,协助洪长涯洪龙头控制局面。”

    “是……”

    “第三封军令,给李定,让他引兵来幽州,准备进取北地!”

    “……”

    “怎么?”张行看到对方顿住不应声,不免发问。

    “首席,北地之进取是不是有些急切?”封常小心来问。“我赞同请李龙头来幽州,但北地那里应该以外交为主吧?最起码应该先做外交尝试才对……而且,我们这一次一口气吞下整个河北,想要吃干抹净,总要时间,人事扩充、军制扩编,地方重新授田更是要等到秋后,都是麻烦,这些日子的忙碌就是明证。”

    “你说的有道理。”张行想了想,认真回复。“但两城若下,便可将兵直压北地腹心,且自古征战艰难,每一发兵,头须为白,所谓人心苦不足,既得幽,又望北,不也是寻常事吗?”

    封常点点头,一声叹气,立即改了话锋:“首席说的对,北地冷冽,冬日几乎不可行军,若不能趁着现在天气暖和去攻取,便要白白浪费一整年时间,到时候还得重整军势北进……既如此,我现在就去拟定文书。”

    封常既去,须臾便将三份多封军令拟定,张首席看完之后没有异议,便依次签上“张三”二字,然后加盖上此次北伐前才刻好的首席章鉴,再由参谋封装,便经过黜龙帮的巡骑体系正式传达了出去。

    军令传达,速度毋庸置疑,理论上不停换马一天就能到李定处,但即便如此,李四郎在四月初一便抵达幽州城还是显得有些过快了。

    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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