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扑、一挥、一劈,宗师之威一至于斯,余下不能说跪倒便降,却也是随着白有思宣布军队不入城而变的乖巧起来。

    城外的道路变得通畅,城内也“自愿”为路过的这支庞大队伍补充了一定军械和粮食。

    三河城这一关,竟也是轻松过来。

    眼看着队列花费了两日,才从三河城这里过去,城内如释重负,复又飞驰出数骑,往各处通报,别处不说,其中两骑,一路向北,乃是往国都方向而去,却只疾驰了一日夜,便在一处小城被拦住。

    那位东夷大都督却正在此处。

    非只是他,东夷王族大将王元德也在此处。

    两人听完汇报,都有些恍惚与沉默。

    半晌,还是王元德来问:“为什么是凤凰?她从何处观想得来?”

    “正该是凤凰,这就对上了。”郦子期幽幽以对。“天下真龙形态各异,状兽、状禽、状鱼蛇,而赤帝一系便多状禽……这说明白三娘观想的是自己,或者是某个人,所谓观人而成己……由此看来,她果然是赤帝娘娘的点选,甚至关系更近。”

    王元德状若讪讪:“若早知道是至尊钦点,我也不会无端插手了。”

    郦子期缓缓摇头,难得有几分怨气:“你便是知道,恐怕也会插一手,只要让我难做,不管于大局于你是否得利,又或者牵扯到谁,你总是乐意的。”

    王元德不由干笑一声,却又反问:“大都督既然知晓我是个看不到大局的,当日为何还是要放走她呢?”

    郦子期闭目一叹,方才开口:“因为这件事太麻烦了……若是论天不论人,她白三娘是至尊钦点的妖岛主人,可人家自家不愿意,便是至尊的一厢情愿;若是论人不论天,便是人家遭了风灾落在我们这里,咱们现在又没有跟黜龙帮翻脸的道理,本该和和气气的送回去,结果却无端扣了人家;而最麻烦的,却是我们并非当事之人,只是受‘人’之托,就好像外人掺和人家父子母女家事一般,莫说本不想掺和,便是真要掺和,也是剪不断理还乱,不晓得该如何下手,也不知道该轻该重?所以,当日才闭口不言,任她走了。”

    “确实,真要是打杀了。”王元德眯着眼对道。“不要说黜龙帮就此成为生死仇人,便是两位至尊那里的差事,也是十成十的做坏了……不过,真要放任他们走的话,让后路关卡城池放行如何?省的他们落到郦将军的地步?”

    “当然也不行,那便是明摆着跟两位至尊对着干了。”郦子期看着眼前人,严肃提醒。

    “大都督的主意是什么?”王元德想了一想,回避了对方的警告,继续来问。

    “若是她孤身走了,咱们是真没办法,但她雄心万丈,自作聪明,大包大揽,非要取了俘虏、流人,加上她自家带来的五营兵,一支船队,这便是一支差不多快十万众的大队了……我们要做的,便是沿途阻碍她,拖延她……十万之众,便是沿途割豆粟,也只会更耽误时间,算是饮鸩止渴……只是可惜,我明明叮嘱了求胜,他却自作聪明,迟迟不愿毁桥,反而出城相见。”

    “不说这个……若是拖垮她,她径直走了怎么办?”

    “真走了就真走了,咱们反而没责任了,不过看她的样子,便是真垮了,她也要带走那五营兵的……”

    王元德想了想,缓缓颔首,然后追问:“然后呢?”

    “然后五营兵到了落龙滩,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郦子期平静叙述。

    “便是她带着十万之众到了落龙滩,不也行吗?”王元德话语虽然轻佻,但语气也慎重了不少。

    “那我们拿什么去交卸差事呢?”郦子期淡然做答。“总得做些事情吧?”

    “大都督也要敷衍行事吗?”王元德摇头不止。

    郦子期同样摇头不止:“不是敷衍,是尽人事听天命……这事不该如此吗?”

    王元德沉默了一会,忽然冷笑:“事事都该如此吗?”

    郦子期这次没有吭声。

    王元德则站起身来,负手走到堂门处,歪着头眯眼看着外面的大好夏末风光,然后忽然回头,平淡告知:“大都督说我事事都与你作对,这件事情,我大约还是支持大都督的……咱们就一起尽尽人事吧!后面的路途经过,我也会尽量帮忙的。”

    说完,便走了出去。

    “所以说,东夷人不敢打过来,不止是自家虚弱,还有担心分山君的缘故?”树荫下,张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我们没有敕龙碑啊,惊龙剑便是用上了,又如何确保分山君替我们做阻挡?”

    “不用敕龙碑。”千金教主坐在树根那里,一时捻须失笑。“分山君只要惊动真身,便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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