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军情变化”的,这时候要搞决议,反而是在浪费时间,到时候徒劳丢掉战机。

    好在此时大部分头领都集中在稽山一带,倒也没有耽误事情,包括张行与单通海这两个之前反对开战的两位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举手通过了开战的决议,然后大军齐发,不只是稽山大营这里的二十五个营,其余十五个营中最少十二个营也都纷纷往谯郡中心位置,涣水、涡水中间的龙冈一带汇集。

    大小头领们也纷纷随从张行往龙岗去迎王厚、王焯、牛督公,并准备接收皇帝与太后。

    当日一下午繁乱行军不说,第二日五月十五一早,众人汇集起来,雄伯南、张世昭、虞常南、白有宾等人早早南下去接应,而他们刚一走,剩下的讯息汇集起来,龙冈这边就得知,整整两天,禁军居然只有一支部队渡河,还是那支负责看管內侍军、知世军的甩尾部队,却只进发了二十里就不动了。

    如今,乃是左才相引兵横在其部东北面,以作军情隔离。

    坦诚说,这跟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一些头领也不由再度动摇起来。

    “我们取了皇帝和太后,他们从谯郡西边劫掠一次,也不算太吃亏,若是他们不来,不如就这般算了……”

    清晨时分,谯郡龙冈大营,雨水居然堪堪收住,露出了一点早霞来,此时说话的是尚怀恩,他一边说一边去看一大早来到营内制高点,也就是龙冈小石坡上观察什么情况的张行,身边则是十来位一同跟出来的头领。

    此人既开口,周围这些头领中不少人精,却是瞬间晓得了情况——尚怀恩这人,性情能力摆在那里,又刚刚出了次大丑,怕是没有胆量和本事提出新意见,反而更像是在尽一个所谓首席心腹头领的义务,先把话说出来,为张首席留下转向余地。

    你还别说,一时间真有不少人附和。

    毕竟,能一大早追着张首席出来看风景的,又有几个会违逆这位首席的,偏偏之前那次决议,张首席在内的上面的人把心思也都展露出来了。

    但张行并没有理会,只是负手站在那里看风景。

    须臾片刻,又一位大头领过来,见到这一幕便参与其中,稍微听了一听这边的意见,似乎也很赞同,却从另一角度进行了论证。

    “雨也很大,从之前芒砀山到稽山,从稽山到龙冈,路都太差劲了,行军委实艰难,既不方便作战,也不方便追击。”徐师仁犹豫了一下,认真来言。“而且我问了下这边的乡亲,他们都说昨晚今早这晚霞早霞不对路,恐怕今日晚上又要下雨,明后后日雨水反而还要加重一下……”

    “老徐是说……”

    “我是说便是咱们下定决心来打,说不得也打不起来……”徐师仁正色道。“现在的情况是,回头是他们回头的,止步也是他们止步的,若是接下来两日下起了大雨,他们自家一路向北去了,或者直接掉头又往西去了,咱们隔着一条条河,想打也追不上,又能如何?”

    徐师仁的资历、威望、战功摆在那里,许多人仿佛得了主心骨一般附和起来。

    与张行并身而立的是李定,其人本想冷笑一声,却最终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张行。至于张三,此时立在龙冈之上,却正望着西面发呆,好像没有听到这些杂音一般。

    且说,此时是清晨,雨水稍驻,但连日下雨,水汽极重,还有早间的炊烟,虽称不上雾气弥漫,各处却也有些视野模糊扭曲,太阳露了一下,也旋即被乌云遮蔽,只有不断变化的一点金光自东向西照射下来,却更使得视野中的大平原愈发混沌不堪。

    张行看的出神,李定却不惯着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日在芒砀山得了教训,李四本欲就战事做主动询问,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的东西。

    “张首席在看什么?”李四语气有些怪异。

    “随便看看。”张行回头笑道。“主要是看到这个混混沌沌的景色,想到了一些事情。”

    “那张首席又在想什么?”李四郎紧追不舍,似乎是真的好奇,又似乎是在嘲讽。

    “我在想,这天下大势到底是谁来推动的?”张行看着对方,恳切以对。“就好像眼下这一轮事端,前面的江都叛乱,禁军归东都,都是有迹可循的,从曹林死开始,是个聪明人就能预见到。可是,等到禁军往归东都,上了路,他们跟我们,这天下数得着的两大强梁是否要做过一场,分明就是决定天下走向的一个大事端,偏偏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聪明的人都只是觉得乱做一团。”

    身后人更多了,此时闻言,饶是各怀心思,也都有一种“就是如此”的感慨。

    没办法,这一个月太憋屈了,这种憋屈倒不是谁更占便宜的问题,而是这个上层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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