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到底能不能支撑?

    毕竟,其他人都觉得,就算是禁军战斗力大打折扣,可主力尚存,对付一个刚刚在河北打过大仗的黜龙帮还是没问题的,或者说,大不了闭着眼走过去嘛。

    这个雾起的真不是时候。

    “这雾可有名了。”

    就在这时,王焯忽然出现在赵行密的身后,主动解释。“据说是当年青帝爷除去了淮水原生的真龙,以至于淮水无主,呼云君原本在江口盘桓,听到消息后便想占据淮水,结果来到这里,却发现赤帝娘娘祖上一位妖族圣主已经到了淮水南岸的涂山,还要以彼处为据点,疏浚淮水,扩展良田……呼云君晓得这个妖族是要大气运的,委实无奈,只能躲到涂山上,长呼三息而走,从此涂山,还有涂山对面的淮水北岸,便常常起雾。”

    赵行密回过头来,眉头皱得发紧:“王公公也信这些故事?我怎么觉得这雾气是西南边的三汊泽冒出来的呢?水汽又重,天又热,雨一停就出雾吧?”

    王焯大笑:“我也觉得是三汊泽冒出来的,只不过看到赵将军深夜皱眉,才说了个典故。”

    赵行密闻言非但不笑,反而更加严肃:“我前日早上的时候,竟不知王公公这般待人随和。”

    “此一时彼一时也。”王焯怡然自得。“那时候我们內侍军刚刚把粮食交给了前面的司马丞相,若是当时我再稍微软弱一点,说不定就要害自家儿郎真去拉纤,现在连车子都坏的差不多了……事到如今,总不能让我们內侍军扛着禁军走吧?那自然就能与你赵将军说什么雾气了。”

    赵行密摇头不止,却又忽然来问:“王公公,你果真是真心愿意离开黜龙帮的吗?”

    “什么意思?”王焯状若不解。

    “我觉得你们內侍军留在北面,未必就比回东都差。”赵行密幽幽以对。

    王焯欲言又止,只是干笑。

    而下一刻,赵行密继续来言:“你想想,现在的局面,是黜龙帮、英国公、司马氏、萧氏四家的局面,虽说结果不定,但哪一家要做皇帝,怕是都要内侍的,你们分开各寻一处结果,岂不更好?”

    王焯愣了半晌,然后负手嗤笑一声,便去看雾,根本懒得与对方言语。

    赵行密见状,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却多少晓得对方态度,也干脆摇头不语。

    就这样,二人看了一会雾气,随着又一团雾飘来,王焯率先转身离开,倒是赵行密又继续立了一会……须臾,这位右威卫将军也觉得无聊,便准备回去休息……但刚一转身,他却好像在雾中隐约听到了一个叹气声。

    且说,赵行密自是一位成丹高手,胆大且目光如炬,他淡然回头一扫,越过雾气看的清楚,周围并无异样,便只当是沼泽里起了水泡,再加上心中有事,只不做理会,兀自回去了。

    其人既走,却不晓得,先走一步的王焯已经寻到了知世郎,并制定了计划的最后一环。

    翌日再度启程,这支队伍正式离开了涣水沿岸的官道,转而向西北面走向了单纯的陆路,因为车辆损毁,这次连皇帝都得步行,太皇太后则由几名有修为的內侍轮流背着赶路,这一日没有下雨,走的意外的快了些。

    到了五月初十,雨水再度下了起来,而且特别大,下午时分,队伍遭遇了一次黜龙帮哨骑,后者观察了片刻后,一个呼哨就消失了,这让憋了一肚子火的张虔达根本没来得及动手,以至于更加愤怒。

    这日晚间,因为禁军尝试抢夺宫人的行为,发生了禁军、內侍军、知世军的混乱冲突,张虔达本想借机发作,却被赵行密努力劝住。

    后者的原话是,真闹起来,不知道难看的是谁。

    五月十一,部队进入谯郡境内,这一日得病的人很多。

    五月十二,傍晚,雨水中,这支队伍抵达了山桑城。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准确,因为他们跟山桑城之间还有一条在梅雨季节显得稍微有些宽阔与湍急的河水——涡水。

    这是跟涣水、淝水、颍水、汝水并列的淮北支流,理论上它是几条河中最小的一支,但依然是正经的淮水支流,依然是宽阔超百步的河流,之前军队随意往来的睢水则是支流的支流,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歇一晚上吧!”几位军中领头人临河而对,王焯第一个下了定论。“不可能摸黑过浮桥的。”

    “也只能如此。”赵行密叹了口气。

    “赵将军过河去吧。”张虔达嘴角燎泡,提出了一个建议。“去城里歇一晚上,你的兵不在这里,没必要跟我们在外面耗……把皇帝与太后也带过去,省心了。”

    赵行密一时心动……饶是他作为一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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