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高手,这些日子也被梅雨折磨的够呛,再加上军中缺衣少食,臭气熏天,谁不想睡个舒坦觉?

    而就在这时候,素来沉默寡言的知世郎王厚忽然开口反对:“皇帝跟太后是丞相交给俺来看管的,赵将军自己去就行了。”

    “知世郎,若不是你的人路上惹事,在路口鼓噪,咱们今晚上本可以全都入城的!如何还来聒噪?”赵行密没有开口,张虔达先发作了。

    “俺能怎么办?”身形粗矮的王厚闻言涨红了脸,身上的全是泥的披风也抖了起来。“俺虽是一心投了司马丞相,可俺军中有想家的,不想去淮西安置,俺能怎么办?”

    “总得把闹事的都杀了!”张虔达面目狰狞,嘴角的燎泡居然随着他的表情动作破了一个。“不然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你今晚上非要把皇帝和太后留在这边,明日他们裹挟了太后与皇帝投了黜龙贼也说不定!”

    “你不要胡扯,这些兵马都是俺的根本,要是因为几句话就动手杀了人,才是闹出祸乱的缘由!”王厚面色愈发红了起来。“至于他们要是真想跑,真想裹了皇帝跑,俺自会处置!”

    “赵将军。”张虔达还想说话,王焯却忽然插嘴。“依着我看,你还是留下吧……不然,皇帝没被偷走,这两位反而要火并的。”

    赵行密无奈,只能点头。

    当然,这一晚上并没有火并,也没有知世军造反,只是一如既往的疲惫、争吵,外加各种怪气熏天。

    赵行密忍了一夜,翌日一早,又耐着性子在细雨中等全军吃完某种奇怪糊糊为主的早餐,便迫不及待主持起了过河事宜。

    浮桥是前军留下来的,现成的,禁军理所当然争相先过。

    然而,过了一两千人,另外一位郎将到了对岸接应,赵行密稍微得闲的时候才注意到,知世军与內侍军还在紧锣密鼓收拾东西,却全都约束妥当,并无人过来争抢浮桥。

    犹豫了一下,赵行密决定过去干涉一下……倒不是他如何好心让对方先走禁军殿后什么的,而是职责所在,要让一部分知世军护卫皇帝和太后先过去,内侍军也可以护卫着百官过去。

    “赵将军,你怎么来了?”

    出乎意料,这次王焯的反应比较主动。

    赵行密自然没什么可遮掩的,便将自己来意道出:“禁军已经过去不少了,是不是可以让陛下、太后还有文官们过去?”

    “自然。”王焯点点头,回头相顾身后被雨淋到面色发白的余烩。“余公公,你先去知会一声知世郎,让他自家做好准备,然后去喊督公过来,得让督公亲自护送陛下与太后过河,下雨浮桥是滑的,省得出乱子……”

    余烩会意离去。

    然后王焯再来相对赵行密:“六千禁军,先过去四千,总得让张虔达把县城抢了他才能顺了气,然后让督公看顾着知世郎领着几队人护送陛下和太后过去,再过其余禁军,然后知世军,我们內侍军带着百官可以放在最后……今日总得赶路,总不能睡在这县城里吧?”

    赵行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讪讪:“张将军只是被落在全军最后,再加上雨水委实难熬,有些不爽利罢了,不是针对几位……”

    “无所谓。”王焯摆手。“本就不是一路人,倒是赵将军你非得凑过来,将来路上不免显得奇怪。”

    “等进了淮西,最晚入了东都,你让我凑我也不凑。”赵行密幽幽以对。“王公公以为我是主动揽了送你们这个活吗?我这是整日在司马丞相面前说要小心黜龙帮,惹烦了司马丞相,被发配过来的。”

    王焯愣了一下,反而失笑:“倒是真没往这里想,只以为你是来监军的……”

    赵行密只是摆手。

    过了好一阵子,牛督公与余烩方到,几人就在王焯的內侍军营中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然后看着禁军过河,然后直接涌入县城,看着知世军和內侍军,包括内侍宫人们做好轻装行军的准备在那里干等。

    最终,眼见着禁军过得数量差不多了,赵行密终于主动开口:“可以了,禁军得过去四千多了,咱们也过去吧……过去后不要理会城里的禁军,直接护着陛下与太后向西赶路。”

    “是差不多了,走吧!”王焯点点头,然后回头去看牛督公。“督公,你也看到了,是赵将军非要找咱们,没办法,辛苦你一回。”

    牛督公一声不吭,只负着手看了看王焯,然后去看赵行密。

    赵行密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辛苦督公了。”

    牛督公长呼了口气,终于也点头:“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咱们走吧!赵将军也走!”

    赵行密听到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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