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该有什么结果。”

    “但李枢如何落得如今下场,生死都无足轻重呢?”秦宝产生了新的疑问。“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还是他掌兵东进的,便是数月前也还是帮内实力最大的一位龙头。”

    “因为他目光短浅,看前途、寻路线,只能一不能二,遑论三;而且他性格也有缺陷,表面上为人谦和,待人诚恳,其实性格傲慢固执,不能容人;但这都不是他落到眼下局面的根本,因为前面说的这些缺点,我其实也有,你也有,李四也有,思思也有,大家都有,只是各不相同而已,他的问题在于他不能一直把这些缺点给盖住,或者说不能坚持对的东西!”张行带着酒劲侃侃而谈。“天下事都是这么败的,李枢再如何,或者说这天下人任何一个人再如何,难道有刚刚死了的那位圣人登基时来的显赫吗?有当时那位圣人前途远大?那那位圣人又是什么下场?!”

    秦宝重重颔首。

    李定在旁,终于失笑:“你们这问答,倒是真像极了当日东都承福坊的时候……连我在旁边看着都一般无二。”

    秦宝不由尴尬一笑。

    张行一愣,旋即也笑:“时日一去不复返,孰料故人皆安全。”

    “哪里来的皆安全,三娘是怎么回事?”李定当即驳斥。“这事怎么想都太突兀了吧?”

    “说简单点,就是遇到了风灾,实打实的风灾。”对上这几人,张行没有遮掩的意思,却又言简意赅。“而若是说透彻点,这可能是她的命……有人跟我说,赤帝娘娘视她为私物,想要她自行一番事业!”

    “那你就任由赤帝娘娘掳走她?”

    李定本该这么问,但却一言不发,他知道张行不是这种人,秦宝也知道。

    “这一仗之后我无论如何都会去找她,于私,那是我妻子,于公,那是我黜龙帮的五个营,许多个头领……但我总觉得,三娘不是需要帮助的人,她自己就可以解开枷锁,说不定能直接迎上去。”张行依旧坦荡。“我信得过她。”

    几人倒不好说什么了。

    因为很少有认识白三娘的人对她没信心。

    “单大郎今日的意思我大概晓得了,你是想说,咱们这位首席必能成事,而我们这些人也要提前准备?”时间继续流转,黑夜中,城内外几场宴席都已经散场,但其中最大一处,两位最主要的列席者还在院中相对而坐,正是两位新上位的龙头窦立德与单通海,却不知在勾连什么。

    “已经成事了。”单通海冷笑道。“便是争到最后黜龙帮全没了,依着眼下帮里的成就,咱们这位首席也跟他最喜欢看的《郦月传》中游龙宰相一般格局了……至于说将来,将来不管是白横秋还是萧辉,但凡不是黜龙帮赢了,关我们何事?我们难道还能弃了自家在河北河南的格局去给他当狗?还是说以眼下这位首席的威望,咱们还能另起炉灶?”

    “是这个道理。”窦立德似乎是酒喝多了有些失神,但片刻后还是点头不止。“就是这个道理,那该怎么预备呢?”

    “其实就一句话,一定要守住举手的规矩。”单通海肃然以对。“我不晓得他张首席是为了团结人心的权宜之计还是真心要搞这个……但这个规矩是我们立身的根本,守住这个规矩,自家犯了错,不至于动辄身死族灭;自家也不犯错,便可以稍作制约,行些咱们自己的策略!”

    “若是他……若是他……”窦立德点点头,却又摇头,显得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开口了。“若是他真就是权宜之计,最后当不了至尊改一心做了皇帝,要改规矩怎么办?”

    “那他总得先改吧?”单通海倒是想得通。“总不至于一下子就没了吧?而且,总留下一个老规矩日后再改回来吧。”

    “不错。”窦立德也笑了。“还是单龙头洒脱。”

    “谈什么洒脱?”单通海停了一会,方才来答。“不过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想,咱们还是有运道的,不管将来黜龙帮到底成什么样子,也不管那位张首席将来会不会翻脸,这四年总不是虚的,总是走运的。不然你看看其他地方……也不用看其他地方,只看看两三年前的河北……我就是来河北后看到你们的凄惨,看到你们这儿的杀人如麻,四野枯敝,才晓得之前东境格局的珍贵,晓得黜龙帮规矩的难得。”

    窦立德不再言语,而是眼神飘忽起来,也不知道是单纯醉酒,还是想到了加入黜龙帮前遭遇的河北的境况……又或者更具体一点,是三征前官道旁抛尸的青壮?是被杀死的窦氏宗族父老?还是冻死饿死在高鸡泊里的各路义军家眷?

    谁知道呢?

    进入四月,淮上军情继续传来,刚刚重新组织并发动起来的黜龙帮上下一时紧张不已――因为江都禁军发动的太快了!而且根据情报来看,也太团结了!甚至实力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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