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统,就好像禁军觉得办事就应该兵变一样,大家都觉得黜龙帮就该开会。

    开会的地方其实是在黎阳仓仓城前的平台上,而且是在下午,但从早上开始,数里外的黎阳城内便已经活泛起来,尤其是张行、魏玄定、李定一起入住的县衙左翼公房外侧院中,早已经汇集了不少的头领。

    这些人主要是河南各处头领以及之前没有来得及见到张行的河北大兵团成员,一开始只有十几号人,但随着日头上升,人也越来越多。展开的话题也越来越纷乱,却果然没几个人在意江都兵变……当然肯定是提了,毕竟死了那个皇帝。

    但还得说句良心话,虽然大家都恨那个圣人入骨,可真等他死了,却并没有多少意外或者大仇得报的感觉。

    那种感觉的确有,却是在一开始造反夺取了本土政权时才是高峰,现在反而有些新的念头了……就好像那个皇帝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一般,还不如张世昭突然冒出来说自己比一多半头领入帮都早要让人惊讶。

    「现在别的都不要讲,最要紧的还是李龙头的事情,到底要不要杀?」纷乱中,坐在墙根一个条凳上的八臂天王张金树忽然语出惊人。

    「李公何罪如何喊打喊杀?!」一直没吭声,明显有些疲态的房彦朗就在角门外,闻言准确寻找到了张金树,并当即呵斥起来。

    要是不担心他被杀,你们这几个人为什么也守在这里?张金树抱怀以对,心中冷笑,却一声不吭。

    房彦朗见对方如此,反而无力。

    「杀不杀不说,罪肯定是有的……要是真让他把河南的兵马全带走了,首席以下,这么多大头领、头领,总管、分管,外加七个最顶尖的营,都要死在北面的。」原本跟李枢交好,最终因为本土力量的推动选择跟单通海渡河的黄俊汉此时开口,却不知道是想卖谁的好,又是什么立场。

    「这就危言耸听了吧,便是济阴行台不救

    ,河北的大兵团难道不救首席?」刚刚抵达没多久的崔玄臣打起精神,也赶紧反驳。

    却不料,这话立即引起了当时在大兵团的许多头领不满,夏侯宁远当即驳斥:

    「人家就等着大兵团过去,好打我们个落花流水呢!不然我们如何会分出骑军三个营绕后?崔分管,不懂军事就不要乱说!」

    「我确实不懂军事,但白横秋明显只是突袭,看如今局势就知道,他还是要去关西,既是突袭,不过是挨一下就走,哪来那么多门道,还要包围,还要设伏对付我们的大兵团?」崔玄臣状若不解。….

    「你这人真的是……等下午举手,看你的嘴能顶过来几手?」夏侯宁远本想好好解释……毕竟,他作为单通海的亲信大将,在帮中素来有稳重善战的称号,所领一营兵马也算精锐,上下似乎也都认,却几乎每次大战都落到个中规中矩,往上最核心那批部队轮不到他,往下原本不如他、比他晚的刘黑榥、黄俊汉,乃至于孟啖鬼等野路子、后进者却居然屡屡砸出一片天来,如今虽然号称稳重,居然也有些燎火了。

    偏偏刚要发火,那边自家老大哥单通海与窦立德不知何时已经踱步过来了,这才闭嘴。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争出火来。」窦立德过来,也干脆表了态。「我是这般觉得,不管河北大兵团有没有起到效用,也不管河南渡河过来的几个营有没有起效用,也不要问有没有张首席的军令,李龙头都不该转身离开去徐州的!都该来河北的!」

    原本只是头领们相互争论,现在窦立德这种真正的一方山头大佬做了言语,许多人也都敢说话了:

    「不错,说破大天去,首席跟其他兄弟在拼命,你扔下他们去抢地盘……首席没有在徐州杀人,已经是宽宏大度了!」

    「放在以往帮派里,这也是要直接弄死的。」

    「我们是黜龙帮,是要剪除暴魏,安定天下的,是要黜擅天下之利者,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帮派!」一直没吭声的小房房彦释寻到破绽,终于也厉声开口。「做事要讲规矩。」

    「自然如此,自然如此……可要我说,不管怎么样,便是首席大度,便是按照规矩来,他今日也该主动认错,然后听凭发落,因为河北的兄弟是在拼命的。」窦立德居然不气,只是为对方做分析。「你们看看小周头领,现在还站不起来,其余死伤的兄弟那么多,各郡损失也那么大,难道还不许他们撒个气?咱们河南的兄弟要拿稳立场。」

    房彦释手足无力,哑口无言。

    「其实,我大约能看出来,首席还是想保李公性命的,但大家怨气都很重,而且可惜,白总管也不在,否则大头领们那一层还能有些说法。」窦立德见说倒对方,却又没有乘胜追击,反过来上前安慰这几位清河老乡,李枢旧人。 <-->>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