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高级将领最终放弃了原方案,准备按照牛督公的意思将这些本地和江南女子留下,让她们自归家乡。

    用司马化达的话来说,就当牛督公好色,这些宫人全都拿来收买牛督公便是。

    然而事情虽然这么定下,可是临到二十一日出发这天,还是出了问题……当时军队已经开拔,宫中内侍、宫人,外加文官,以及小皇帝、太后,还有后勤辎重车队,都已经聚集起来出发,留在宫中的这些南方美人亲眼目睹队列出发,有些人没有按捺的住想归乡的念头,居然尝试逃离宫城。

    结果呢,结果是,前面出发的队列中相当一部分人需要在城北运河渡口上船,所以许多禁军根本还在城内呢,数百名美人直接一头撞到了后续禁军的阵列中。

    这些禁军如何能忍,当即当场抢夺起了这些美人。

    只一抢,混乱很快就漫延出来。

    要知道,虽然大魏之前分批次赏赐宫人给禁军结婚,还有一些官员、军士干脆是自家在江都这里安了家,但这种婚配相对于庞大的禁军军队而言到底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还是打了四年光棍的单身汉,早就忍耐不住。….

    非只如此,之前的皇权约束现在也没了,律法和军纪似乎也没了,再加上已经启程,多少的挨了一种都要走了不抢白不抢的心态……于是乎,劫掠女子的行为,很快就形成规模……一开始是这些从宫中逃出来的美人,然后就是主动往宫中,接下来就漫延到了城中本就不多的住户的妻女,然后是城外,以及各处乡野市集。

    而且一旦施展了暴力又怎么可能只是劫掠女子?

    烧杀抢掠,肆无忌惮。

    平心而论,三位司马仆射也好,禁军其他各处高层也好,包括文官的几位头面人物,还有早就表明立场的牛督公,甚至包括没有表态资格的皇太后与小皇帝,都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但到了这个时候谁也控制不住局面,这反过来更加加深了他们的不安乃至于恐惧。

    「牛公,我尽力而为了。」江都城北运河西侧河堤上,司马化达摊手来对,他的东面是运河,西面是官道,此时全都络绎不绝,而他面对着的江都城,混乱和火灾已经则漫延到了全城。「可没办法,我连上头几十个中郎将都没法收拢,如何能越过他们去管下面?」

    牛督公面色铁青,颌下花白胡须似乎又白了许多。

    「名不正则言不顺。」司马进达也随之开口,却居然当众直接了当的自嘲起来。「我们几个弑君之人,如何能服众?便是做了仆射,大家也只会想,那是我们动了手换来的,他们来动手,也能如此。」

    「这倒是个大实话。」司马德克脸色同样不好看。

    「但也没办法。」司马进达瞥了周遭几人一眼,继续讽刺道。「总不能真让咱们的新皇帝主政吧?」

    「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

    。」赵行密冷笑一声。「依着军士对成象殿里那位的愤恨,真要是认认真真打着大魏曹氏的旗号,下面反而要生乱!」

    虽然有些一唱一和的意思,但没有人反驳,这就是一个叛乱加流亡军事集团的根本问题,他们很强大,但内里的权力结构却不够稳固,驾驭和控制这个集团需要很多东西……就目前而言,他们连领导层都不够稳固,遑论层层叠叠,按照军中阶级法控制整个军事集团了。

    「到淮水再说吧!」沉默着思考了好一阵子,也看了好一阵子突然遭此厄的江都城,司马化达忽然甩下一句话来。「到淮水再说吧。」

    然后,直接转身下了河堤,上了战马。

    随即,牛督公回身往运河上的舟船腾空而去,那里数十艘船只用麻绳联结,宫人、内侍,还有皇太后、皇帝,一些仓城里的储存,全都藏身于此,而牛督公闪在已经启程的船队上方,忽得就不见了。

    河堤上几位禁军高层都打量了一下这个明显自成一体的船队,然后也都散开,催促整理军队北上。

    再往后的路上,除了烧杀劫掠,并无太多意外,而到三月底的时候,这支强大的流亡军事集团便抵达淮水南岸,前卫部队吐万长论在上游,主力集团在下游。淮水北岸,徐州一带,杜破阵已经紧张到了极致……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两三万残兵加新兵,根本挡不住对方一击。….

    但出乎意料,其人虽然连番向身后发出信函告知军情,却意外的没有向黜龙帮求援。

    至于这个时候汇集在黎阳的黜龙帮高层,碍于路程的缘故,其实刚刚得知了江都兵变的消息,但说实话,从前日开始得到命令陆续集结的他们有着充足的话题,似乎江都兵变一事,并不能在其中有什么充足的优先级。

    汇集到黎阳当然是要开会,这当然是黜龙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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