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午,今日下午打五营骑军三个凝丹都差点没打过来!李副使,我明白告诉你,这局面,薛常雄来都挡不住,现在最大的指望是天赶紧黑,然后借着营寨休整一阵子就赶紧走,要是他们发了狠,我们就分开带人走,反正顺着河道往西就是.....」

    李清臣还要说话,却不料屈突达直接不耐:「李十二,你若是真有心,更要忍一忍,现在吕大使被俘,你忍下了,等回到邺城,便是你自家做主了!何必来缠我?在东都的时候,皇叔与我什么交代,你没在旁边?」

    话到这里,李清臣沮丧至极,只回头去看秦宝,孰料,去了头盔的秦宝也面色青白不定,只立在旁边定定来看东面城下的旗帜。

    彼处,黜龙军的红底黜字大旗刚刚摆下,而宛如寻到什么锚点一般,无数的黜龙军兵马正在蜂拥聚集。

    「不好!」屈突达看了一会,忽然醒悟。「黜龙贼寻立足之地寻得太快太坚决了,待会必然来攻!」

    「如之奈何?」李清臣陡然来了精神。

    「能如何?」屈突达面色铁青。「秦都尉、黄都尉,你二人一个去南营,一个去北营,记住了,若对方去攻你们,不要显露身形,只安抚人心,稳住局势;若对方不攻你们,你们则要留心看他们除了高手或者真气军阵外还发不发兵,只要发兵,就从两翼趁着暮色去夹击他身后兵马,不要碰他们的真气军阵或者那些打头的高手;而若是不发兵,便是他们将前营和中军大营这里给杀绝了,也都不要乱动,天黑之后,他们也不敢乱战的!至于李副使,你有伤,不管去何处都行,反正不要暴露.....」

    魏郡来的黄都尉立即应声便去,而秦李二人对视一眼,前者闷声离去,后者也拖着伤腿,咬着牙跟上。

    果然,过了一阵子,大约太阳及地的时候,虽黜龙军明显还没有铺陈立阵妥当,却还是见到各部数骑往中间大旗下汇

    集起来。

    随即,在屈突达近乎于头皮发麻的目视下,对面「黜」字旗下忽然弥漫出了小范围白雾——毫无疑问,虽然是第一次见,却也晓得,这应该是就是那个寒冰真气为底的著名军阵了。

    就是这个军阵,劫持了皇后,打败了张须果,击退了薛常雄,而现在,轮到他屈突达来接了。

    且说,理论上只要能够真气外显,哪怕是两三个人,相互放松下来连接了,那也叫真气阵,实际上,江湖上是不缺这种小规模真气战阵的,师兄弟之间、宗族兄弟之间,屡见不鲜。但是到了军中,因为铁甲、钢弩、战马、长兵这些完全可以量产且效用并不比真气差太多的装备存在,组建这种小规模军阵就显得不够实用,尤其是不到凝丹的话,也往往缺少真气储存量,根本无法持久,还不如留着使那一下子两下子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外界始终对张行的修为高看一头。

    当然了,也到此为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成丹阶段的观想,会是一个大门槛,这可不是武艺好甚至天赋好就能过的,你得有自己坚信和坚持的东西,而且要最起码自家想得通。

    换言之,屈突达见到这个军阵之前,一直是把张行当做是成丹境来看的,而现在,他看着雾气渐渐滚开后的真气军阵原状,却又莫名产生了一丝更疯狂的念头——这厮不会造反的念头太通达,然后又得了河北与东境的地气,开始朝宗师跑了吧?

    无他,对方太不吝惜真气了,居然远远的就维持起了这么大的真气阵,而且这么大的真气阵居然只是十来个凝丹级别的高手,殊无其他人参与。

    半刻钟后,太阳落下来前的那几息功夫里,巨大的真气军阵再不迟疑,当场启动,若是自城上看去,几乎宛若一颗巨大的被压扁的冰球一般,然后就势不可挡的自发性朝前方滚了过去。

    没有任何意外,伴随着守军两轮象征性的弩矢雨与栅栏被碾压的爆破声,此时被官军占领的营寨前营瞬间失守。

    哪怕是之前早早做好了撤退备案,千把人的前营军士依然临阵腿软,然后当场失序,而失序的结果就是,更加干脆的被那个庞大且撕扯成不规则形状的冰球给碾过去,死伤当场。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随着太阳彻底西沉,暮色深沉偏偏今晚又是月末,不见月色,战场上肉眼可见的黑布隆冬起来,便是真气军阵效果也差了许多。

    这个时候,位于南面侧营的秦宝忽然开口:「黜龙军来的太仓促,又丢了营寨,没有火把,不能夜战。」

    李清臣当场松了口气。

    随即,秦宝忽然再度开口,却又说了个有些偏移的话题:「屈突将军是故意留下千把人在前营的。」

    「慈不掌兵。」李清臣反而为屈突达做解释。「既然决心要撤,总要顶过这片刻的,留的少了,伤亡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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