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权威性,应该设置多个独立却又交汇的班子……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跟张世昭当日所言渐渐暗合起来。

    他在想,若是张世昭能来,再做个战略上的左官,简直不要太合适,而自己的内参班底也就有了一个真正的压舱石。

    当然了,一想而已,张大龙头非常清楚,人家张世昭那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作为江都那位圣人实际上的前期战略左官,人家亲手制定策划并实行了肢解巫族、清理内部军事割据、扫荡东夷的一系列战略,而且直到最后征伐东夷前都可以说是比较完美了。

    至于后来的破事,说句不好听的,也不是他脑子的问题吧?

    所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张世昭应该就是想养老而已,如果自己和黜龙帮最终成功,这厮也就是混个闲官,时不时跳出来提点看起来很亮眼的建议就不错了,如果黜龙帮要垮,他肯定会跳船。

    至于说,能让张世昭愿意倾心来投,认真做事,本质上是需要一种东西的,一种可以让那位前南衙相公感到服气,或者能够勾起他兴趣的东西。

    但这个东西,张行目前还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获得,甚至不知道是什么。

    只能说,道阻且长了。

    带着一点多余的阵前心思,张行回到了军帐内,而军帐内一如既往的发挥了黜龙帮出身驳杂的优势——四分之一的人在认真讨论军务,一半的人保持沉默只带耳朵,剩下的人却都在帐外门口那边闲坐,扯什么“三支柱”、“四天王”、“九留后”、“五彪将”、“十一太保”之类的。

    也不知道随口一句话是怎么惹出来这么多说法的。

    而且有意思的是,大部分排序都将魏玄定、雄伯南、白有思三人排除在外,也没有人再提什么“双头龙”。

    当日无言,第二日中午,斥候便来报,说是屈突达率军与魏郡太守袁公干率军一万进抵堂邑,而聊城那里居然只是武阳郡守元宝存与邺城行宫大使吕道宾合军五千进抵聊城。

    很显然,他们不知道黜龙军已经完成新一轮整军,建立了成建制骑兵,只担心东境方向从水路包抄,所以才会让两位重臣担任一个边缘的任务……想想也是,黜龙帮本就是刚刚整军完毕,便向西发来的,官军确实没理由知道这个信息,做出对于的军事布置。

    战机不可弃,尤其是最理想的一个状况出现了,于是当日张行便召集诸将,在中军大帐这里正式下达了军令。

    “南路自茌平发,集合三营甲骑,两营轻骑,即单通海、程知理、周行范、刘黑榥、樊豹五营七千骑,以大头领单通海为行军正将、大头领程知理为副,在斥候营郭敬恪与水军营鲁明月的协助下奔袭包抄聊城;

    “北路自漳南发,以清河漳南本地出身的大头领窦立德为行军正将,大头领翟谦为副,合诸葛德威、尚怀恩、程名起五营一万战兵,沿漳水极速推进,直趋武城以及清河郡治清河县。

    “中路以魏玄定为都督,柳周臣为军法督,以大头领王叔勇为行军正将,大头领牛达、徐师仁为副,合张善相、唐百仁、徐开通、王伏贝八营兵一万六千众,越过高唐,直扑博平。

    “龙头为总指挥自与雄天王、贾越、辅伯石、王雄诞、冯端五营兵一万人继续围困高唐。”

    很显然,除了高士通、范望、郝义德、夏侯宁远、马平儿等在北线做防护的五营不在外,其余河北的黜龙军算是倾巢而出了。

    “城下会不会有些不安稳。”陈斌念完之后,有人关心道。“薛万弼毕竟是个悍勇之将。”

    “一勇之夫,只有勇,没有其他,便是一勇,在雄天王跟我的军阵面前也只是螳臂当车。”张行站在军帐正中,抢在陈斌前扬声冷冷来答。

    而停了片刻,他复又昂然四顾来做吩咐:“大战在即,本不该有多余交代,但我觉得你们都知道我还是要说些什么的……那就是马脸河打的仓促,马上又是春耕,黜龙帮在河北威名仁名只是半展,这次进军,我既要你们英勇果断,战事干脆凌厉;又要你们威风凛凛,震慑河北各路援军;还要你们沿途军纪斐然,管它秋毫还是春毫皆要无犯,而且一切缴获、战功都要公平公正公开,做出表率!这一战,我什么都要!我要让河北人知道,黜龙帮来了,谁也赶不走!”

    话到最后,已经有几分奋发激烈之态,并隐隐用了真气。

    军帐中,诸参谋文书皆在两侧边缘,数十名头领闻言轰然呼喝响应,早已经惊起许多飞鸟,虽不敢说“振瓦”,亦可称“惊鸿”了。

    下午时分,高大的高唐城城楼上,双目满是血丝的薛万弼扶着城墙,看着城下黜龙帮的大营开始大举启动,数不清的骑步分批有序往三面而去,心下满是不安与愤怒。

    这个时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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