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刀认真来问。「是真的吗?」

    李清臣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亲口问过中丞,他说之前几次受伤,尤其是腹脏之伤确实伤了我的身体根本,肯定会有影响,但也就是从凝丹这个层次开始,讲究的是性命并重,身心齐修,只要时运、经历到了份上,然后道心通达,还是很有可能迈过去,继续一飞冲天的。」

    话至此处,李清臣顿了一顿,继续言道:「换句话说,路没断,但窄了一大半,而且容易折断,一蹶不振,就好像咱们这次遇到这个山坳口一样。」

    秦宝点头,然后复又提醒:「少用些成语典故,说话简单坚决些……否则别人只以为你信心不足一般。」

    饶是李清臣自诩早有各种心理准备,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只觉的对方这是没文化乱找场子,便胡乱摆手过去。

    就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不言自明

    李清臣召来使者,摆出关陇大族子弟的排场,当场对着人家喝骂张长风,只说宁可不要牛达,也绝不受对方一个弃卒如此摆布,只让张长发自家推着板车伺候着牛大头领的屎尿去寻张行,看看张三能不能给他张长风这个张氏子弟一分脸面?

    使者无奈回去,弃卒两字一出口,张长风便黑了脸,然后话刚刚又说到推着板车、伺候屎尿,外面便鼓噪起来,居然是李清臣派遣了数百人尾随着使者直接发动了突袭,尝试夺取山坳口,结果被在此设卡的黑山军发觉,就地抵抗起来,

    山坳后面的黑山军营地里,一瞬间,张长风又被反过来气笑了,却不慌不忙,唤起周围亲信来言:

    「那李十二一个废人竟然敢嘲讽于我?还来偷袭?我这两年固然是个沉沉浮浮的结果,但孬好卷入河北大局数次,战阵中凝了个丹在腹内……你们知道,他这人倒好,昔日也算是东都才俊,结果没有眼力劲,只一意跟那张三郎作对,结果被黜龙帮的人私底下一刀捅了腰子……

    凝丹的事情太玄乎咱不说,但便是他将来凝丹了,以这个伤势,将来怕也只能是进北衙当督公的命!拿什么跟我摆姿态?又拿什么来攻我?这几日,分明是我看在昔日情面上没动手取他性命好不好?!现在大家伙跟我出去,一起取了这厮狗命,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真风流、真个傥!」

    周围一伙子亲信豪杰,闻言大呼小叫,各自擎兵刃在手,便随着绰号「风流将」的张长风一起杀将出去,就连那个使者,也匆匆披了甲追了出去。「!

    山坳口那里本就狭窄,铺展不了几十人的兵力,此时张长风凝丹修为的黄风真气一用出来,真真就是飞沙走石,势不可挡,官军支撑片刻,死了数人而已,便按照之前吩咐狼狈逃回。

    而哪里还需要后续什么诱敌,风流将既被李十二气的发怒,根本不愿意就此罢休,居然亲自追了出来,并调兵遣将让后续兵马跟上,乃是顺着山坳口前的河流往下游径直往下,很快便反过来追到下方不过两里距离、位于开阔地带的官军营地了。

    官军大营这里,李十二原本还想着撤离诱敌,此时看到春日间黄风滚滚,张长风居然直接率众逼到跟前,外加部众无数连续不断顺着河流踩着野路涌出来,俨然是要

    直接来攻大营,也是一时头皮发麻,只能硬撑了。

    他这个时候要是撑不住,可就弄巧成拙,来个诈败变真溃了。

    不过,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倒卷珠帘的局面,因为眼看着张长风亲自追出来,抵达官军营前,大营明显有风险,哪怕山坳处还有许多黑山军部众在蜂拥向前,秦宝便也果断出手了。

    忽然间,喊杀声自上游起,刚刚出了山坳口的黑山军闻得动静,诧异去看,只见不过区区百人之众自上游而来,似乎是要夺隘口,便要嘲笑。

    孰料,就在此时,忽然间凭空起了个晴天霹雳。

    是字面意义上的晴天霹雳,许多黑山军亲眼所见,那百余人临到百余步外,为首一人,也是唯一野地里的一骑,身着黑色无光护心铠,连人带马,电光闪耀,引动雷鸣,俨然是包裹了跟自家那位「风流将」当家一样冷门的什么真气。

    也是吓了一大跳。

    但还没完,那一骑浑身黑甲闪烁电光,又往前数十步,临到一个陡峭岩壁前,丝毫不停,居然是人马合一,整个裹着真气、点着山势,腾跃起来,便往山坳口这里来砸落山坳口的黑山军便是再蠢,也晓得这是要出人命的,更加惊恐起来,纷纷四散欲逃。

    孰料,人马未落,一支大铁枪闪动电光,先自半空中加速飞来,落在山坳口黑山军人群中,登时便杀伤数人,人群更有炸裂之势。紧接着,人马俱至,那黑甲无光铠骑士拔出那大铁枪,闪动电光,四下挥舞,势不可挡,便是胯下坐骑,居然也在电光中发狂起来,张口便来趁机撕咬踢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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