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自己这些凝丹以上高手,当然可以放肆过来搬运,但又能搬得几石几匹?

    想想就让人气馁。

    不过,转念一想,雄伯南复又觉得张大龙头的一些做法是对的了,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有些道理还是要讲的……现在回头去想,当日自己做豪侠横行南北时,根本就是浑浑噩噩,虽然心里有些想法,做事也利索,却不能如现在这般透彻清楚,知道敌人是谁,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知道事情关键在哪里。

    彼时,真的是连生气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压住各种情绪,雄伯南下了童山,随便找到一个官军小校,一巴掌打昏过去。从对方手上牵了一匹马,便离开黎阳仓继续赶路,乃是顺着这条短运河一路行到淇水,

    然后又顺着淇水逆流而上,往黑山中来寻。

    黑山不是某座山,而是说晋地东侧这边这个连绵近千里俯视河北的山脉因为中间一段被撒了至尊之血、真龙之肉,成了红山,所以根据颜色,北面称之为紫山,南面称之为黑山……如此而已。

    所以,想要在黑山中寻到一个人的下落,称不上大海里捞针,却也算得上是池塘里捉鱼了。

    好在雄天王是个捉鱼的好手,他晓得,那个什么张长风既然汇聚了人马,就不可能往出入艰难的山窝子里钻,最起码要守着一些通道好方便下山来河北求粮,而黑山中的通道,最天然、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必然是从中发源出来的淇水与漳水前源。

    所以,雄伯南正是顺着淇水往上游来寻的。

    果然,第二日上午,他便在山花烂漫之处寻到了端倪--淇水上游某条支流流经的一个山坳口处,居然有两军对峙。-

    双方部队都不多,官军两三千人,装备整齐,黑山军四五千人,明显是挑选过的,双方也算是战力仿佛,半斤八两。

    但更有意思的是,即便是这些不被雄天王看在眼里的兵力,此时也伸展不开,因为山坳口太窄了,口外还被那条支流给分割开,更显逼仄,周围山地也都足够险峻难缠。

    官军只能落在下游两里地的开阔地位置,稍作营盘。

    看得出来,这支打着李字旗号,而且明显战力不佳的一股官军陷入到了麻烦中。

    「今日算是第四日了。」新任邺城行宫副使李清臣坐在简易帐中,只着一身素色锦衣,映衬的面色有些发白。「张长风这厮给脸不要脸,居然临时变卦,还要追加物资、钱粮……早知道不让你那么早去寻徐世英了,应该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一侧的秦宝全副披挂,只是未戴头盔,身材更显高大雄壮,此时正坐在一根条凳上用粗布来擦拭自己的大铁枪,闻言也只是面色不变:「说一句还是应该的,徐世英既然回来了,就说明黜龙帮的高手很快就要到,先要他一句话,将来也是个说法,况

    且

    本来也没有误事……我当时正在黎阳,接到你信过个河而已。」

    「也是,事到如今抱怨根本没用,得想法子。」李清臣想了一想,也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觉得不能这么应承张长风,否则这厮只会觉得奇货可居,变本加厉!」

    「我同意,必须得动手!」秦宝明显干脆了许多。

    「但须考虑投鼠忌器,张长风居然厮混两年厮混凝丹了,还收拢了不少好手。」李清臣点明了几个要害。「而且山坳口这里太窄了……

    「有个法子。」秦宝叠起油布,好生收起,然后将铁枪在地上一扎,竟然隐隐有电光跳跃其上。「你先进攻,山坳口败一场,然后带着军资辎重撤退,沿途抛洒些,引诱他去追……他此番过来,不就是求这些吗?而我事先带着百十人精锐藏到上游去,等你们一起过去了,再过来突袭此处,反过来掐住山坳口,届时便是我们来守这个口子,轮到他着急。若是他仗着修为一人专来寻我,到时候我便来料理他,便是料理不下来,也能指着山坳口跟他的部众归路要他交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但是你要小心……」李清臣思索片刻,沉默一时,过了一会,方才提醒。「他们人多,再怎么来追,山坳后面也必然会有足够多的部众,到时候必然是两面夹击,被阻断了归路的那些人也会拼命来博的!还要你自己说的,凝丹对凝丹,不知道多麻烦。」

    「凝丹对凝丹,且试试我斤两。」秦宝干脆来答,顺便起身。「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直接往上游藏起来。」

    李清臣也只好点头。

    而秦宝戴上头盔,拎着大铁枪来到帐门那里,复又停身回头:「李十二……」

    「何事?」李清臣诧异抬头。

    「他们都说你受了伤后,此生凝丹无望?」秦宝拎着枪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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