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稍缓,魏玄定犹豫了一下,小声插嘴:“我以为是可行的。”

    “若是这般,我没说法了!”辅伯石忽然坐下。

    “包括我这个龙头……”张行没有理会这俩人,只是继续来言。“也要计量这个转等,而且这次要跟罪责最大的那个齐平……若是到了份上,大家便商议着开决议,让所有人来重新选一次大龙头!”

    周围人是真的愕然起来。

    几人不顾一切,便要言语。

    “最后。”张行继续在堂中侃侃而谈。“现在打两个补丁!第一,以后打仗,整个战场的所有战利品都要一决于目前,俘虏和物资都要按战功统一分配,有多少人参与那一战,就要战后一起分配,决不能哪个营抢到是哪个;第二,打完仗,士卒,尤其是前线基层士卒,要立即计功,从下而上记功,而头领,要立刻开会检讨论责,看看哪里做的不对,哪里还能做的更好,要从上而下检讨……这些都要形成制度,十个营打仗十个营一起搞,一个营打仗一个营也要搞!谁也不要再搞出这种战场上把战友当敌人,然后一打完仗,一群头领眼巴巴的等功劳的丑态来!”

    说到这里,张行环顾周围,气息稍弱:“我话完了!你们现在,觉得自己当日犯了争功争营之过的人,自家站起来,挨个寻雄天王来报!报完后便来商议头领、大头领功劳减等的制度!”

    一气说完,堂上这才稍微放松了起来。

    接下来,自然免不了一番尴尬与热烈,尴尬的是,江湖习气尚在,不是一时半会可消得,很多头领都很在乎一个面子,公开来说自家失误与过错未免显得难看;而热烈在于,在另一部分更能意识到制度是对他们这些头领更有效保护的半高端群体那里,是很迫切想迅速立下这个制度的。

    过了一阵子,窦立德回来,张行两边一对,发现大部分人都还是往大了说的,还有几位头领窦立德那里根本不知道……包括魏玄定主动自陈了自己没有履行好军令,做到安抚马脸河军营的工作。

    很显然,这些人被刚才张大龙头的陡然发作给吓到了。

    就这样,一直忙碌到二更,众人方才按照张行的要求检讨并记录过错完毕,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给龙头到大头领的位置间设置了很深的减转余地。

    但张行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了。

    然而,办完这些,却只有少部分人告辞离开,大部分人依然扭捏留在了堂上,却又都扯闲话。

    张行无奈,只能先行起身,与白有思一起回了自己住处——长河城空荡荡的,张行和白有思也占了一个县衙附近的宅子,贾闰士带着一队亲卫跟在这里。

    而刚一转过来这边院中,白有思便郑重提醒:“三郎,今日看似是误会,其实很危险……我相信今日其实没有人真对你有恶意,但是那个场景,如果真藏了几个有心人忽然发难,人群中正巧又有些别的怨气,恐怕真会闹出事情的。”

    “我知道,便是那几个人都知道。”张行一边走一边黑着脸来应声。“不然后来我也不会真的发作起来,他们也不好战战兢兢。”

    “可这种事情……”白有思想了一想稍微不解。“本来只是底层鱼龙混杂的帮会才会有的事情,如何出现在黜龙帮这种有制度、有那么多英杰的地方?”

    “这跟底层不底层无关。”张行正色来答。“主要是看当权者有没有一个绝对的地位,外加一个完善的维护他的制度……说白了,就是我有没有给下面头领实权,有没有搞这种大家团坐会议的东西来的,若是我妄自称王称霸起来,便不说眼下局面,只是一州一郡的局面,也不会出这种事端的。”

    “所以……”白有思犹豫了一下,驻足来问。“你确定要这么搞下去吗?一边不确立自己的唯一位置,一边又对他们越来越严厉……这些人,肯定有不少心里对你不满的。”

    “我知道,但来这一辈子,弄了这个局面,不去搞一回,我不甘心!”张行同样驻足,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试一试,尽量往前走一走,走不动再说。”

    “这倒是你的样子了。”白有思笑了笑。

    “待会该有人来了。”张行看了眼门外,反问过来。“你觉得是谁?”

    “魏玄定。”白有思瞥了门外一眼。“已经来了。”

    说着,她直接转入堂上,寻了个地方坐下,张行朝贾闰士摆了下手,然后闷头跟上。

    而果然须臾片刻,便有人在门外请见,然后被径直放入,来的果然是魏玄定。

    “龙头,刚刚委实惭愧。”魏道士一进来,连忙作揖。

    “不误事就好。”张行倒也没做什么寒暄和退让,坦然受了对方一礼,并作出提醒。“我晓得魏公来到河北后一直跃跃欲试,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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