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动

  左重迷迷湖湖中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重生、加入特务处、与日本人生死搏斗,还认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便宜老师。

  这个梦是那么真实,里面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何逸君,邬春阳,大光头等等,他们一脸微笑看着自己,形象是如此的鲜活。

  慢慢的,这一切似乎成了老照片瞬间灰飞烟灭,浮现在他眼前的是永寂的黑暗,以及遥遥传来的女声,渐渐地,声音清晰起来。

  “中央社讯.....日寇悍然空袭闸北等处,民众中死者倒卧于地,伤者转侧呼号,残肢头颅,触目皆是,血流成渠…景象之惨,无以复加。”

  日本人?

  空袭?

  勐然间,左重头部一阵剧烈疼痛,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一片白色,空气着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和血腥味。

  耳旁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有人在哭嚎,有人在高声呵斥,有人在无助嘶吼,无数声音夹杂在一起听得人心烦意乱。

  在一片嘈杂中,他的记忆开始恢复,终于想起了什么。

  是了,自己去沪上南站修理电器设备,遇到了日军的轰炸,爆炸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这样都没死,看来运气不错。

  日本人投下的是重磅航弹,冲击波杀伤半径至少有50米,破片杀伤范围更大,能从这种规模的轰炸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左重艰难转动脖子,发现身处一间单人病房内,左边放着氧气管和一张凳子,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脸盆架旁清洗毛巾。

  “今天...几号了?”

  他舔了舔嘴唇,强忍着脑部的疼痛开口问道。

  背影听到声音飞快转头,当看到睁开眼睛的左重时,眼中顿时溢满泪花,紧接着深呼了一口气恢复冷静,强做笑容回道。

  “先生您已经昏迷两天了,今天是8月30日,我是贵公司请来的护工,您稍等,我去喊医生。”

  说完,何逸君用毛巾帮他擦了擦额头便快步走了出去,冰凉的感觉让左重感到了一丝舒适,停滞的大脑开始运转。

  竟然昏迷了两天时间,不知道归有光有没有找到纪云清和常余庆勾结的证据,对日军的情报侦察工作会不会因为他的受伤而停止。

  大战关头,情报负责人无法履行职责,对于战事定然有影响,老爷子总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怎么就忘记了。

  在战场上,子弹、炮弹不会因为他是重生者就会偏离一分,这一次是运气好,那下一次呢,人不可能总是靠运气。

  再想到站台上密密麻麻的百姓,左重心中勐然一痛,后悔、愤怒的情绪如潮水一般翻涌而来将他淹没。

  “请进,我在外面等着。”

  “好的,谢谢。”

  门外传来何逸君的说话声,随即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等房门关闭后摘下脸上的口罩,却是很久未见的凌三平。

  “熊先生,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贵国领事馆知道您受伤很重视,安排院内最好的医生进行了会诊,还拍了X光片。

  从光片和检查来看,您的运气很好,除了有些轻微脑震荡和腿部骨裂之外,没有其他部位受伤,稍事疗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凌三平单手托着病历本,另一只手捏了捏左重的头部、胳膊和腿部,做起了简单的体格检查,将他的身体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

  化名熊先生的左重勉强笑了笑:“多谢医生,我感觉不错,就是脑袋还有点痛,想来是脑震荡的后遗症,过两天应当就没问题了。

  对了,您知不知道那天火车南站有多少死伤者,这件事日本人又是怎么解释的,国府和租界方面有没有对日方的暴行提出抗议?”

  凌三平拿起钢笔记录着检查结果,写完后看了看在门外走来走去的何逸君,瞄了他一眼。

  “一共有七百多人死亡,由于被火车站燃起的大火焚烧无法精确计数,日本人能说什么,自然是一句误炸了事。

  听说日军内部还出了一个《航空部队使用法》,允许飞行员进行无差别轰炸,攻击包括军事、经济、政府在内的中枢机关,并且可以直接空袭市民。

  国府忙着打仗,租界收拾残局,没有时间对日本人提出抗议,倒是美英政府由于公民伤亡,跟日本外务省打起了外交官司。”

  七百多人,这帮畜生!

  左重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南站远离交火地区,根本没有军事设施,日军的轰炸完全是有计划的野蛮屠杀。

  至于《航空部队使用法》,应该是宋明浩他们最新搜集到的情报,如此明目张胆践踏人类道德底线的法律,日本人不可能公开宣扬。

  这说明沪上的情报工作没有停止,这就好,否则自己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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