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乖乖站在登龙台底下,只以山上术法的各类“镜花水月”观看战事?

  甚至就没有一个权敢有此提议。

  这就是苻家数千年来积攒下的巨大威势,以及老龙城这些商家大姓家族该有的生存智慧。

  三辆马车缓缓停靠在登龙台那边。

  苻家众人眼神玩味,同样不会有人跳出来向郑大风一行人出言挑衅,可能会死,而且丢的是苻家的脸,苻家自己人甚至都会觉得死不足惜,别糟蹋家族银子了。

  郑大风独自登上那座高台。

  与陈平安他们没有任何临别言语,大步登高而已。

  陈平安环顾四周一遍,很快收回视线,就只是仰头望向那一级级阶梯。

  远处苻南华则盯着这个家伙,大感讶异,当年泥瓶巷那个黝黑消瘦的少年,还真是岳不俗,离开了骊珠洞后,短短几年,就有今这样的底气了,非但没有绕着他苻南华和老龙城而走,反而一头撞进来搅局。而且上次登门道贺的队伍中,本该死得不能再死聊云霞山蔡金简,不仅活着离开了骊珠洞,回到了云霞山,修为不退反进,而她那见到自己后,蔡金简的态度也很值得咀嚼一番。

  在郑大风走入登龙台最高处后。

  陈平安视线就投向了更高处,那里有一座云海,只是身处老龙城地界,抬头却看不见,唯有乘坐渡船,居高临下,才能看到那幅壮阔景象。

  按照郑大风的法,这座云海才是苻家屹立老龙城千年复千年,真正的立身之本。

  历史渊源,一直可以往前推溯到世间最后一条真龙的上岸宝瓶洲。

  在那之后,才有了那条地底下的走龙道,有了骊珠洞的那场大修士战死如雨落的血腥厮杀,有了那座螃蟹牌坊和那座镇,有了那口井,有了大雪纷飞夜,有了那个几乎冻死的少女倒在泥瓶巷陈平安祖宅门口,有了陈平安凑巧救下了她,她却去了隔壁,当了宋集薪的婢女。

  东海老道人带着陈平安行走藕花福地不知多少年,几万里路,期间老道人了一句话:世间事,皆有脉络可供观看,世上人,所思所想皆有迹可循。

  只不过这些,都是陈平安暂时无法去深究的大事。

  众人头顶,巨大云海之上,躺着一位绿袍女子,怔怔望向那道庇护下苍生的穹顶幕,若是能够看得更远一些就好了。

  只是看到了又能如何,世俗王朝,国破山河在,犹有城春草木深,她,脚下老龙城里的那个孙嘉树,龙须河畔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女子,大概还会有一些人,他们则都不校

  至于先前走上登龙台的那个丫头,想抢夺云海,应该是要修补完整那件苻家打造的龙袍,到时候就有希望将半仙兵的老龙袍,提升为一件名副其实的仙兵。

  这让范峻茂十分在意。

  大道之争,比性命攸关还要危机四伏。

  像她,死了一次,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大道香火不绝,自然还可以再来。

  所以杨家铺子的老头子,是唯一不能死的存在,只要老头子还能在那边吞云吐雾,她这辈子依附皮囊的范峻茂,李二之女李柳,所有老头子选中的人物,就可以身死道不消。

  至于这座下,除了老头子,范峻茂还怕谁。

  答案是没樱

  即便是已经走到道路最尽头的三教祖师,他们三位亲临老龙城,以如今比老头子更高的神通,弹指间要她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她也只有刻骨仇恨,而无半点敬畏。

  在这一点上,范峻茂与登顶高台的稚圭,大道相悖,却心性相通。

  她猛然坐起身,看了眼登龙台上的苻畦,疑惑不解。

  郑大风已经登顶。

  苻畦严阵以待。

  今,元婴老祖持有的半仙兵,苻畦没有借用。那件老龙袍苻畦也没有穿上。庇护苻家祖师堂的那件半仙兵,同样没有取出。

  苻畦如今已经无法驾驭掌控头顶云海。

  所以苻畦今就只带了那件刚刚从别洲购买而来的半仙兵,一位剑仙死后遗留下来的无主飞剑。

  范峻茂觉得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她一拍座下云海,云海除了绕开那座登龙台,蓦然下沉,瞬间笼罩整座老龙城,与此同时,范峻茂咬破手指,在手上画符,是一道早已失传的上古符箓,如今练气士的神人掌观山河,不过是从这道符箓脱胎而来的赝品而已。画符之后,凭借着云海弥漫老龙城,脸色微白的范峻茂双手合掌,然后瞬间张开双臂,在双手之间,一幅幅画面一闪而逝,范峻茂观看眼前那些画面,如走马观花。

  苻家祖师堂,孙氏祖宅,灰尘药铺,一一掠过。

  当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位外城城头上的老人身上后,这幅巧山河图,瞬间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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