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蒋庆之用筷子头敲了一下。

    试毒的内侍尴尬的看了黄锦一眼。

    嘉靖帝已经拿起丸子尝了一口,黄锦摆摆手,示意内侍出去。

    没见长威伯都吃过了,除非他想和陛下同归于尽,否则有什么毒?

    “臣看到夫妻和睦,也看到因家业凋零而夫妻反目。臣看到蜜里调油,也看到了数年后的两看生厌。臣看到那些男女从多情走到了无情……臣在想,何为情义?”

    蒋庆之喝的急,竟然半醉了。

    嘉靖帝默然。

    “臣觉着,所谓情义,便是在特定时间,特定环境,特定年纪下遭遇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会在岁月中生变。”

    “有生皆苦,陛下您说这话没错吧?”

    嘉靖帝拿起酒杯,想到了自己的前半生,苦不苦?

    苦!

    “有生皆苦,故而便去追求慰藉。情义便是凡人渴求而不得的慰藉。可情义何其难得?”

    蒋庆之仰头就喝。

    他醉眼惺忪的看着嘉靖帝,黄锦在侧,看着唇红齿白的少年醉态可掬。

    “臣说那么多,就是想说,任何情义都会掺杂着利益。父子,母子,君臣皆是如此……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故而臣不想早成婚。太累。”

    蒋庆之举杯。

    他知晓嘉靖帝不喝酒,只是做个姿态。

    “臣干了,陛下随意。”

    蒋庆之仰头干了。

    低头却发现嘉靖帝拿起了酒杯。

    缓缓送到唇边,嗅了一下。

    然后

    猛地仰头。

    “陛下!”

    蒋庆之和黄锦第一次面面相觑。

    见鬼了。

    嘉靖帝竟然喝酒!

    这特么,真是见鬼了。

    嘉靖帝把玩着酒杯,“酒不错。”

    蒋庆之酒意上涌,“您要喝哪天去我家,我亲自下厨弄几个下酒菜,咱们不醉不归。”

    嘉靖帝看着渐渐话多的少年,轻声道:“好。”

    蒋庆之没听到,此刻他已经麻了,喋喋不休。

    “人最怕的就是执念,求而不得便会痛苦。陛下,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该乐呵就乐呵,至于儿孙,他们自有他们的命运。”

    蒋庆之举杯,神采飞扬,“这个世间绝大部分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无法改变。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去享受它。”

    不知过了多久,蒋庆之颓然醉倒。

    黄锦上前,“陛下,奴叫人把长威伯送回去吧?”

    嘉靖帝默然片刻,“不了,偏殿收拾一番,把这娃弄去歇息。”

    “陛下……”

    这是宫中啊!

    何曾有过外男留宿的先例?

    嘉靖帝摆摆手。

    “是。”

    “我没醉!”

    蒋庆之摆摆手。

    两个内侍小心翼翼的把他架了出去。

    嘉靖帝独自坐在殿内。

    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酒肉香。

    “天下,父子……”

    嘉靖帝喃喃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

    嘉靖帝猛地提起酒坛子,仰头就喝。

    酒水顺着他的下巴和胡须往下流淌。

    良久,他喘息着把酒坛子丢在地上。

    “权力,果真能泯灭情义吗?”

    他伸手抚摸着腰间的玉佩,这是太子送的。

    ……

    蒋庆之醒来是第二日凌晨。

    “舒坦!”

    他伸个懒腰,睁开眼睛。

    卧槽!

    “这是哪?”

    “伯爷醒来了?”

    门外传来声音,门开,两个内侍进来。

    蒋庆之这才想起自己昨日进宫安慰嘉靖帝来着。

    我竟然夜宿宫中?

    “伯爷,陛下让你去用早饭。”

    道爷的早饭很简单,清粥,一张饼,一碟咸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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