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尤其是他们带着棺材出来,更容易撞邪才对。

    而第二天起来,众人分吃了些东西,各自解手,准备出发。

    套上了驴,一回头,便见张阿姑已经拔掉了树枝,破坏了那个“阳宅”,还在原地烧了些纸钱。

    手里捧着香,边烧边特意祷告着。

    胡麻等她做完,来到了车边,才好奇的问道:“阿姑昨天烧香,是为了避邪祟,咱也懂,今天要走了,还向谁烧?”

    “……”

    张阿姑道:“给这周围的冤家呀,谢它们昨天晚上没打扰咱们哩!”

    胡麻好奇道:“礼数需要这么周全的吗?”

    “如果不烧便走了,会怎样?”

    “……”

    “不烧大概也没事吧……”

    张阿姑黑红的脸蛋上,倒是露出了些疑惑,道:“但这都是规矩呀,俺娘当初就是这么教的,后来遇到的走鬼人也是这么教俺的,反正什么法子有用,便用什么法子是了。”

    胡麻早先在青衣闹祟时,便对一些问题好奇,趁机问道:“走鬼人似乎很讲规矩?”

    “不论是不是走鬼人,是哪个门道,都要讲规矩呀……”

    张阿姑闻言,倒是有些惊讶的看了胡麻一眼,道:“没有规矩,就没有法子办事呀,反正俺平时帮人除祟,就是要先讲规矩的。”

    “听劝的,跟它拉上一拉,它也就走啦,若是想要点香火或是祭品,咱给了人家也就走了。”

    “大家都过的不容易,守着规矩,有事就好说,谁也不难为谁。”

    “……”

    胡麻道:“那若是活人守规矩,冤家却不守规矩呢?”

    张阿姑看了胡麻一眼,道:“遇着了不守规矩的,就得懂法子治它才行了。”

    “若治不了,便做不了走鬼人。”

    “……

    “所以,这规矩……便是为了更好的沟通?”

    胡麻倒是隐约明白了些。

    既然是以沟通为主,那当然要有那个规矩放在那才好沟通。

    以黄昏为界,那大白天里出来的便是不讲规矩的,讲起理来,它就理亏。

    阴阳二分,那邪祟便不敢侵扰活人,活人当然也不该对鬼神不敬。

    主讲一个各退一步,双方安好。

    当然了,这只是最基本的,或许走鬼人起坛上供也讲规矩,比如上了供,伱得饶人,收了东西,也得办事。

    但规矩都是需要力量维持的,走鬼人这力量来自哪?

    暂时琢磨不够,但倒不急。

    一时觉得自己这次找了走鬼人出来,是找对了,尤其是这位其貌不扬的张阿姑,倒似乎是个家族传承的走鬼人,见识多,人也老实,对自己没有提防,一问就告诉自己了。

    再度启程,一行人却是顺了大路,昼行夜伏,直往安州寻路而来。

    老实说,这年头,赶路本就是辛苦的,便是舍得使银子,也不一定找到舒适处。

    经常有时候赶不上住宿,需要住在野店,或是村里借宿。

    晚上能有盆热水洗脚就是好的。

    尤其是,张阿姑又是一个极为虔诚且老实的人,行动坐卧,规规矩矩,而所有人都敬她是扶灵的,各种规矩都听了她的,便显得更为辛苦些。

    瞧着她这一路上的许多做法,有些胡麻觉得她是有道理的,也有些觉得其实是迂腐,甚至呆板的,但也都听着。

    心里只劝自己,这趟出来,是为了涨见识,学东西,所以便是苦些累些,也不说话。

    直到这一日,因为晌午忽然有场雨落了下来,驴车陷进了泥里,胡麻帮着往上提了好几次,虽然雨停了,但到底还是耽误了行程,没能赶到三十里外的村镇附近去投宿。

    没奈何,一行人便只能在林子边的崖壁之间,找了处内陷的石洼休息。

    湿柴不易,天又阴沉,好半天才生起了小小一堆火,边烤衣裳,边烤干粮吃,这石洼处不大,不那么点那干爽地方,还要先让给驴,其他人都只占着一角,挤作一团,自然不会太舒服。

    但都累了一天,被火一烘,再吃了些热热的干粮,还是困劲上涌,很快就这么睡了过去。

    胡麻自出发以来,便一直夜里保持着警惕,睡到半夜,忽地惊醒。

    莫名觉得一阵寒风吹到脸上,下意识便要摸刀。

    却忽然感觉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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