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娃子那一路还好说,周大同和赵柱这一路,实在是把平时准备的锅灰狗血等宝贝都使完了。
最后只能拼命的喝水,憋起尿来,遇着了闹祟的,把裤子一脱,上去就给它滋……
但水喝的太多,童子尿都淡了,威力大减。
这会子看出了他们脸上的疲惫,周大同也顶着两只大黑眼圈……
……他这个不仅是累的,而且确确实实被某个邪祟上身的,往眼上捶了一拳。
“我知道大家伙都累了,但先撑一撑。”
胡麻向了他们低声道:“这些都是过来帮忙搭手的热心人,咱们也要看顾着他们点,能帮手的,就帮上一把。”
周大同等人忙答应了,哟喝着去了,也幸亏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然可撑不住。
而胡麻,则是牵了一匹庄子里的马过来,领了小红棠在各村子间转着,邪祟已经消停了不少,但他心里,却仍不敢有半点大意。
……
……
“怎么着?”
而在此时,朱门镇子外面的荒丘上,郑大香主与青衣童子等人,同样也已经看出了些疲惫,尤其是青衣童子。
郑香主好歹有人送饭,而且挺丰盛,自己小酒喝着,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但青衣童子们却因为青衣老爷规矩森严,只能在旁边跪着,不吃不喝,跟了苦熬。
如今来回跑着的小使鬼,汇报着各个地方的情况,他们脸也冷了下来。
不少人都阴森森的看着郑香主:“你这主意不太好啊,哄着咱们家青衣老爷,用一身大法力帮你乱了那几个地方,可现在怎么着?”
“根本什么事没弄成,伱小火慢炖,炖出什么了?”
“……”
“这就是我们要等的火候啊……”
郑大香主刚刚躺在石头上睡了一觉,只是荒山野地,显然也睡不舒服。
这会子坐了起来,看着几个脸色发青,已被山风吹了几日,如同死人一般的青衣童子,带了些歉意似的,笑了笑,道:“我就是走鬼人,难道还不明白这种事情会引来什么?”
“又或者说,师兄以为贵人不知道,这等闹起乱子,会引来什么?”
“……”
跪在了前面的几位青衣童子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郑香主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看不出半点欢愉,只是脸色颓丧:“办这次差,贵人交待的事情太少了,他什么都不说,只让我们使出真本事,可我们有什么本事,能入得了他那法眼的?”
“我们最多也只是闹一闹而已,但他既然对我们的做法没有意见,便说明,他本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找那人出来……”
“我早些也不明白,贵人哪里来的把握,但现在,我倒有些明白了……”
“……”
一众青衣童子面面相觑,郑香主却已经站了起来,再次捡起了曾经被他当木剑使的树枝。
“你们以为贵人为什么会饶了斗法失败的青衣老爷,还给这么大好处?”
他头发绫乱,神色也有些枯萎,如今说起了这个话时,眼睛里倒像是有鬼火在浮动:“你们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在贵人面前插了话,坏了规矩,为什么不罚我,还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
“因为有些事情,贵人是不能做的。”
“只有斗法失利的恶鬼,和我这种走头无路的小人,才能担这种名声啊,我们要成为祸乱明州府的妖人啦……”
“亏你们到了现在还守着规矩,不吃不喝,哈哈,以后怕是再也没了吃喝的机会啦……”
一边说着,一边忽地挥起树枝,狠狠向前指去:“青衣恶鬼,师兄们,咱们都没得选,那就使出真本事,闹得大一点,凶一点吧!”
“也许差事办得满意,贵人还能给咱留条活路呐……”
“……”
“……”
黄狗村子里,因着有个上吊而死的汉子不安宁,于是也有一位走鬼人过来了。
他烧起了香,在屋子外面,向里面跪拜,又拿了米,向了屋子里面撒着,每撒一把,便上前一步,等到了屋子前时,里面的阴气已经很淡了,他也笑着说道:“老哥,上路了。”
“知道你心里有冤,但留在活人地界里也难,不如早些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