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不能被浙党当枪使,这是原则问题。

    二是晋党势力在北方,跟东南扯不上太多关系,没有利益羁绊,拿得起放得下。

    高拱的话让张四维三人陷入了沉默。

    不管是黄锦还是皇上想保胡宗宪,都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他们心里更恨徐阶。

    码得,仗着跟宫里熟,消息灵通,故意设计我们,让我们自相残杀不说,还会恶了黄锦或皇上。

    太坏了!

    陈希学摸到了高拱的思路,连忙说道:“高公,你现在得皇上恩信,补入内阁,参预机务,终能一展抱负,济世救时。

    高公,要想有所作为,必须有威势权柄。徐阁老设计了这一招,就是想给高公一个下马威。我们不能退让!

    六部、都察院和地方都在看着,高公一退,威势就全无了。”

    高拱冷哼一声,“老夫知道!老夫自然不会退让,我不是那样性子的人!只是徐匹夫久居内阁,内廷、六部都熟悉,江浙一党又势大,一时难以奈何他啊。”

    张四维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主意。

    “高公,去年浙江稻改桑,主持的是严党,胡宗宪身陷其中,左右为难。徐阁老为首的江浙一党上下其手,兴风作浪。但是唯独一人,中流砥柱,石破天惊,还被谭纶等人举荐。”

    高拱眼睛一亮:“你是说淳安知县海瑞海刚峰?”

    “对!海刚峰是一粒铜豌豆,油盐不进,水火不怕,锤不扁,砸不烂,谁的面子都不认。贤识,”

    张四维叫着陈希学的字,“徐少湖有亲族在松江苏南巧取豪夺、为非作歹,闹出人命案了。南直隶、浙江按察司来回踢皮球,现在踢到了刑部,是不是?”

    陈希学眼睛一亮,“正是,正是。高公,我们刑部正为此事头痛,甚至一位专责勘察浙江案情的主事,辞职了。”

    高拱闻弦知意,捋着胡须,缓缓点点头:“这个海刚峰正合适补刑部这个主事的缺。贤识,这是你的职权之内。”

    陈希学点头应道:“学生马上就去办。”

    这天晚上,朱翊钧又陪着皇爷爷在仁寿宫偏殿,审阅司礼监的奏章,以及东厂、锦衣卫的禀贴。

    翻着翻着,看到一份刑部递进来的人事安排奏章,高拱票拟准行。

    朱翊钧扫了一眼,看到里面有调任浙江淳安知县海瑞为浙江清吏司主事的条文。

    海瑞?

    高拱怎么想着把这只老虎拉进京城里来。

    海瑞大骂嘉靖帝,可是历史名场面,难道是被高拱拉开了序幕。

    高拱调海瑞进京,肯定不是想让他骂皇爷爷,是想对付徐阶。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海瑞是个不受控制的核弹啊。

    朱翊钧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斗吧,高拱和徐阶斗得越厉害,就越没心思去管东南的事。

    现在胡宪宗的福建剿倭行动,杨金水的东南粮饷统筹处实操,正处在关键时刻。

    那你们就继续斗吧。

    朱翊钧若无其事地把这份奏章放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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