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司只设立在各州的府城中,有些大县有分部,但是镇邪司人手严重不足,所以咱们汤原县并无镇邪司分部,望山城倒是有镇邪司,但是很远,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到达。”

    “为什么?”

    “路途太远,即便一路上有驿站可以过夜,但万一遇上什么变故,入夜前到不了驿站,在野外必死无疑。黑山村村民从未出过远门,最多前往一个白天就到的汤原县和周边村子。这里再苦再难,最起码有地可耕,有屋舍可以躲避风雨和邪祟,艰难些,却也能活下去。”

    桑雀点头,这种邪祟横行的世道,庇护所是活命的希望,确实不能随便舍弃,就是不知道嫁娶之事又是怎么进行的。

    这些跟眼下情况无关,桑雀暂时按下好奇心。

    “你有没有关于邪祟的书?就是记录各类邪祟特点和杀人法则的那种?”

    提到这个,寇玉山突然神色慌张,扫视左右,压低声音道,“以后万万不敢提这种事,朝廷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记录邪祟之事,被镇邪司逮到是要连坐的,最多只能通过村上老一辈,口口相传。”

    桑雀蹙眉,不太理解这种做法,将邪祟记录下来,让所有人都了解邪祟的杀人法则,不是能提高百姓的生存率吗?

    寇玉山解释道,“以前不理解,但是现在随着年纪渐长,我慢慢发现朝廷这么做有其道理,一些我小时候见过的邪祟,因为逐渐被人遗忘,现在几乎见不到了。”

    “可能邪祟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多,了解的越深,就越泛滥越强大吧。但是,也总有新的邪祟出现,叫人无能为力,只能尽量少听少看少好奇,不该去的地方不去,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桑雀若有所思,隐约感觉抓到了什么重点,可又像上课被要求总结中心思想一样,难以总结出一句简明扼要的话来。

    要是老妈,肯定能一语切中要点。

    “那你跟我说说你知道的,经常在村子周围活跃的那些邪祟。”

    寇玉山一边给桑雀讲,一边带她到村头土屋,寇玉山家对面就是黑山村老村长一家的住处。

    寇玉山家很整洁,院中有一些练功用的木桩,屋里墙上还挂了一张猎弓,桑雀看到,顺手取下来。

    左手握弓,右手搭弦,桑雀背脊一挺,弓弦拉开三点一线,眼神蓦地锐利如鹰。

    比现代猎弓重且费力,但是练习一下,应该能找回手感和准头。

    寇玉山给桑雀倒完水一回头,看到桑雀将那张弓拉满,身姿挺拔面无表情,不由惊住。

    那张弓,全村只有他能拉满,桑雀个头是不低,但是看着瘦瘦的,竟然有这么大力气?

    女中豪杰啊!

    寇玉山挠头,“练过?”

    桑雀放下弓,“嗯。”

    可惜,寇玉山说姚玉娘性子温吞,她不能崩人设,还是继续装弱女子比较好,也能降低严道子的警惕。

    跟寇玉山了解了许多关于黑山村和邪祟的事情之后,桑雀又跟寇玉山去拜访了村长和左邻右舍,混个脸熟,坐实身份。

    黄昏临近,桑雀谢过寇玉山的挽留和帮助,拿着他给的柴刀,孤身前往严道子住处‘拜师’。

    到村尾小院时,桑雀老远便听到一阵阵哭求声。

    “严道长,我家幼娘都已经给您了,现在小四又成了这副样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求求您了严道长,救救我家小四吧,我何宝胜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啊!”

    桑雀走到院门口,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两人正跪在严道子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

    厄运专挑苦命人!

    看见桑雀时,严道子烦躁的眉头舒展开,眼神一亮。

    “不过是撞邪丢魂的小事,正好,贫道今日新收一徒,就由她来为你家小四过阴招魂。”

    桑雀站在院门口,一副呆滞样子,甚至想把踏进来的脚收回去,假装自己没来过。

    “你叫玉娘对吧?虽然我与你有师徒缘分,但你若是自己不争气,你我这师徒缘分只怕留不住,此刻贫道就给你一个考验。”

    “你若能成功为何家小四招回魂魄,贫道就收下你,传你正统道法。先进来,贫道与你细说招魂之事。”

    严道子扭身进屋,何家妇人秦芳茹抱着孩子抽噎,一瞬不瞬地盯着突然出现的桑雀打量,满眼都是担忧和害怕。

    何家男人何宝胜拳头紧握,愤慨的红了眼,看桑雀的眼神充满质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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