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拿什么招待爷爷?”

    黑脸大汉前脚掀开帘子,后脚便撞上健硕肉山,他猛地后退两步,抬头一看,乃是人立而起的狗妖,黄色皮毛油光水滑,浑身筋肉结实威猛,下半身披着半截残破粗布。

    若非那头呲牙咧嘴的狗头,委实太过醒目,简直与人无异。

    “原来是狗爷驾到!”

    被称作赵二子的黑脸大汉差点磕在门槛上,他愣是挤出僵硬笑意,娴熟地弯下腰:

    “肉馒头都备着呢,狗爷想吃,稍后给您送去?”

    黄狗妖约莫快一丈高,两条粗壮大腿像木桩子,站在脚店门口,把整个门框撑得很严实。

    它呲开尖牙,摇晃脑袋:

    “不。爷爷今日不想吃肉馒头,吃腻了。你给爷爷换个新鲜的。”

    赵二子苦着脸,将腰杆再压下:

    “狗爷,大榆乡许久都不来外人了,哪里寻新鲜的货色。我听说山里有些逃窜的赤眉贼,您神通广大,将他们捉了,我给您收拾干净,把心肝肠子煮一煮,弄碗杂汤暖暖身子!”

    黄狗妖挤进店门,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

    “二子,你不老实。爷爷听说,前阵子好几个外乡人奔你这里来了。”

    赵二子打个寒颤,连忙求饶:

    “狗爷!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那些是县里面的,咱们碰不得,万一……事儿传扬出去,肯定有扎手的硬点子凑热闹。”

    黄狗妖喷出腥臭的口气,冲着赵二子道:

    “怕什么,天塌下来,爷爷罩着你!又不是没多管闲事的家伙,照样成了盘中餐。”

    赵二子浑身哆嗦:

    “狗爷,黑河县高手众多啊!赤眉贼都没打下……再说了,引来郡城的捉刀人咋办?”

    黄狗妖颇不耐烦,它只是一头成气候没多久的狗妖,哪里会想这么多:

    “讲老多废话作甚!爷爷不想吃肉馒头,必须新鲜的荤食填肚子!你若弄不来,嘿嘿,爷爷自己动手!”

    赵二子脸色一变,作揖恳求道:

    “狗爷!如今都没开春呢,留些人丁吧,再这样都没谁做活了,地荒了,田也长草,往后日子可咋过!”

    黄狗妖结实的大手一抓,把不算瘦弱的赵二子拎起,凶光毕露:

    “二子,伱爷爷没啥耐心,要么,你想办法;要么,爷爷亲自选口粮。”

    赵二子两腿离地好几寸,脖颈像是被铁钳夹紧,很难喘气,那张黑脸憋得通红。

    “狗爷!我来!我来,不劳您操心!”

    黄狗妖满意地点头,背着双手直奔后厨:

    “爷爷垫垫肚子,等你弄个好菜再上桌。”

    赵二子大口呼吸,神色委顿,心想道:

    “都怪王大富那个杀千刀的!竟养出一头狗妖!”

    王大富是乡里有名的大户,住着青砖黑瓦的大宅子,七八十号佃农给他做活,日子滋润得很。

    通常来说,养狗最多二十年,王大富家中有一条老狗,活了整整三十年,熬得岁数太久,很多乡民都讲,已经通了人性。

    乡下地方一般都存着忌讳,养狗也好,养牛也罢,不能让它活得太长,否则就要成精。

    王大富对此不以为意,反而雇佣四五来个仆役,专门伺候这条老狗,让它吃好喝好。

    不曾想,这条老狗于某天夜里撒腿蹿进山,消失不见,等再出现的时候,便成了喜欢吃人的狗妖。

    “晦气!”

    赵二子心下怒骂,想到伙计刚说的外乡客人,无奈叹息道:

    “算你倒霉!”

    ……

    ……

    “打尖还是住店?”

    白启还没掀开帘子,黑脸的掌柜就热情迎他进去:

    “客官从黑河县来吧?打尖的话,咱这里有面有饭,荤的素的,一应俱全,如果要住店,上等房八十文一晚,包涵早食。”

    赵二子一边擦桌椅,一边打量来人,身材挺拔,挎弓背箭,俨然不似好惹的角色。

    “打尖。”

    白启五感敏锐,鼻尖微动,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气味儿,他瞧着额头渗出汗迹,紧张到不行的掌柜,问道:

    “有什么吃的么?”

    赵二子抹了抹脸:

    “客官赶得巧,昨儿刚摔死了一头牛,叫咱买了。才卤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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