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最辛苦的累活都由他干。

    给马刷毛,挑马粪,以及半夜喂草料。

    尤其最后一样,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

    真正的好马,一日三餐的草料都嫌少,半夜三更还要喂上一顿,才能养的膘肥体壮。

    故而,阿蟹总是晚睡早起,压根没空打听外边的消息。

    就连阿七病重,靠着虾头传的信儿,他才晓得这回事。

    “老天爷开眼了。”

    阿蟹沉声道。

    他嘴巴笨也讲不出啥东西,只能把一切归咎为好人有好报。

    “以后哇,伱干脆跟着我一起进武馆练功好了,我跟俺爹说,匀出一份敬茶钱,到时候咱们当师兄弟。”

    虾头嘿嘿笑道:

    “我已经拿捏住气血了,师傅说,再养一养,便传我铁裆功。”

    阿蟹不理解:

    “铁裆功?”

    虾头乐呵呵道:

    “俺爹当上鱼档的管事,每个月能赚好些银子,他说了,学拳脚打打杀杀,太凶险,不如练铁裆功,娶几个婆娘,给家里传宗接代。”

    阿蟹瞪大眼睛:

    “你……太敢想了。”

    他的认知里,唯有老爷才能娶很多婆娘,不然怎么养得起。

    “你小心些,别被浪打下去了。”

    虾蟹二人把舢板系住,利用捕鱼的捞网拖了几具刺客尸身,摸索半天,只找到几张泡烂的银票,还有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

    也算有些收获。

    “虾头,我拉泡野屎。”

    阿蟹捂着肚子,他脱去奴户之身,被安排在长顺叔家里,连着吃了好几顿油水足的伙食,一时竟还有些不适应,常常闹腾。

    “找个顶风的地方!”

    虾头捏着鼻子,哼哼唧唧,他正拿着瓶瓶罐罐挨个瞧,其中不少字都认识。

    “金枪大力丸,干啥用的?”

    ……

    ……

    阿蟹钻进林中,刚脱裤子露出两片腚,一声怒喝吓得他瞬间站起:

    “你小子往哪里蹲!”

    原来草丛里趴着一条大活人,蒙面的黑布被扯下,露出蜈蚣似的刀疤丑脸。

    胸口的衣服裂开狰狞口子,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你你你你……”

    阿蟹夹紧双腿,涌上来的屎意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再喊一巴掌拍死你!”

    刀疤大汉语气很凶,可说话颇为费劲,像一口破烂布袋,进气少出气多。

    “差点拉老子脑袋上,没死在高手剑下,反倒被你一泡屎埋了,传出去,真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阿蟹两只手提着裤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人瞅着绝非善类。

    “真他娘倒霉,某家就凑个热闹,人影还未看清,就擦着一道剑气,差点被开膛破肚。”

    刀疤大汉骂骂咧咧,招呼道:

    “小子,往你左手走一百步,那里有个被一剑腰斩的倒霉鬼,你看有没有金疮药、生肌膏之类。”

    阿蟹缓缓地挪步后退:

    “前辈,我不认字。”

    刀疤大汉嘶嘶喘气:

    “别跑,你帮某家一次,你要什么,都可以得到!钱财?女人?想不想扬名立万?富甲一方?”

    阿蟹摇摇头:

    “这些我都不要,我只是个养马的奴仆。”

    他听丁家的老马夫讲过,横财伴随横祸,这片林中血流成河,必定发生过大事。

    看刀疤大汉的穿着打扮,好像被自己和虾头捞起的刺客。

    这种人,绝不能救。

    若非害怕被一巴掌拍死,阿蟹保准拔腿就跑。

    “也是,你面黄肌瘦,气血贫瘠,不像好吃好喝养出来的大户子弟。某家可以传授你武功……”

    刀疤大汉继续利诱。

    “武功!”

    阿蟹眼睛似乎一亮,问道:

    “前辈能教我什么?”

    果然是乡下小子。

    刀疤大汉冷哂一声,艰难吐气道:

    “开碑裂石的铁臂拳,游墙飞掠的草上飞,足够你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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