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总不可能独行百里,再转头回到黑河县。

    他举目远眺这座青花窑,脑袋里想的是每年十万两银子。

    大把大把流水似的钱财,要能落进自己口袋该多好。

    二练所需要的精怪血液,虎狼大药,可还没着落呢!

    离开窑场,一行人来到附近的瓦岗村。

    何家七少财大气粗,一出手便把八九间上等厢房包圆,甩手就是两锭雪花银。

    这般阔绰的行为举止,直接被掌柜当成活财神供着,生怕哪里懈怠了,就连房梁上一点灰,都要让伙计反复擦干净。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也。

    等用过晌午的那顿饭,为了摆脱何敬丰的纠缠,白启找个借口休息,赶忙躲进整理干净,还算宽敞的天字号厢房。

    他推开窗远眺,青花窑已经烧起头把火,红彤彤的光焰照亮半边天,颇为壮观。

    从何敬丰的介绍中得知,每一处火窑开炉的选址,都很有讲究。

    依山傍水是首要。

    通常来说,窑场建在山脚,窑头位于山下,窑身顺着地势向上延伸,头一把火点起,熊熊红光与滚滚浓烟依次翻涌,远远望去,就像盘卧着一条火龙。

    据说立夏的时节,青花、寸金、大刑三座火窑齐齐开炉,好似三龙盘绕,火光冲天,相隔十几里地都能看见。

    “八口钢刀,左右不过十炼层次,却能拖上半个月。”

    白启眯起眼睛,心底里泛着嘀咕:

    “换成别家的铁匠铺子也没可能用这么久,只怕里头有些古怪。”

    ……

    ……

    另一边,何敬丰眉头紧锁,默默坐在窗边的座椅,脚下放着一盆火,冒出淡淡的烟气。

    百里外的瓦岗村,对于这位何家长房七少爷来说,乃是再偏僻不过的乡下,自然烧不起大户所有的银骨炭。

    “祝家人也在这里?羊伯,你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事儿?”

    何敬丰手中捏着的茶杯往下一泼,松木炭顷刻被浇灭,发出“滋滋”声音。

    他最闻不得这股呛人的味儿,还不如不点,落得干净。

    “七少爷,祝二小姐祝灵儿,她很早就到黑河县了,神手门朱万,他家里那位夫人便是祝家旁支。”

    羊伯半弯着腰,垂手而立:

    “当初想着许是娘家人探亲,未曾多想,结果昨儿收到消息,祝家老五跑到瓦岗村,偷偷待了好些天,估计奔着火窑黎师傅来的。”

    何敬丰拧着眉毛:

    “祝家老五?祝守让?记得这小子好像与我并称‘一豺一狼两大恶少’来着?”

    羊伯眼角抽动,这话他可不敢接。

    这位七少爷在郡城是啥性情,无需多言。

    十三行的公子哥儿,好几个都被打过。

    若非大夫人宠溺,又有大少爷、三少爷从旁照应,迟早栽大跟头。

    要不然,咋会把自己从天水府聘过来,给七少爷当管家随从,寸步不离时刻守着。

    “他大哥祝守温,与我大哥一样都是道院生员,即将参与道试。

    他出现得这么凑巧,多半也想请黎师傅出手铸造法器粗胚?晦气!”

    何敬丰有些心烦气躁,犹记得,他出门之前跟大哥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办成此事。

    现在半路杀出一个祝家,节外生枝,未免扎手。

    “黎师傅这人性情古怪,好名声,也认规矩。

    他无儿无女,这辈子唯一念想,便是铸造出一口神兵!被龙庭钦封为神匠!”

    羊伯斟酌片刻:

    “七少爷本来想着逐步放饵,分别委托大刑窑打十炼、百炼、千锻、万煅的听风刀,黎师傅的小徒弟最多只能接百炼。

    到时候,少爷砸出重金,再把火窑架起来,不愁黎师傅不现身,一切都好说。

    可现在情况有变,祝家横插一杠子,大刑窑连十炼的听风刀都交不出货……依我之见,再等三日,恐怕也难有答复。”

    何敬丰思忖良久:

    “祝守让必然也没见到黎师傅,否则,他这时候就该上门炫耀,狠狠地落我面子。

    他们在等什么?黎师傅出山?你速速打听,瞧瞧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啥药!”

    ……

    ……

    大刑窑位于山林当中,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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