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

    扑通!

    陈大率先一个猛子,扎进冷得刺骨的河里。

    刚潜下去,他就看到一条无比灵活的精瘦身躯窜过来。

    长发被扎紧,精赤着上身。

    下面是土布灯笼裤,俨然打渔人的衣着。

    水波荡漾,卷起暗流,陈大与那双发冷的乌黑眸子相撞,心里一突:

    “白七郎……怎么会是他!”

    他实在没办法,把郑屠肉铺门口,唯唯诺诺像怂包的白启。

    跟这个水鬼似的灵活身影联系到一起!

    “好熟练的水性!老三,快走!”

    陈大拼命摆手示意,两腿发力一蹬,就要带动身子上浮。

    “晚了!”

    白启闭住呼吸,周身毛孔舒张。

    仰仗打渔技艺的水性加持,几如不用换气。

    再配合八段功的身法,好似白条鱼儿穿梭闪过,轻易追上陈大。

    他一把抓住这厮的脚踝,猛地往下拉拽。

    “放手!阿七,求你饶我……咕噜咕噜!”

    陈大奋力摆脱不得,当即又惊又慌。

    片刻后,口鼻呛水似的,直接将面皮涨成猪肝色。

    他一身好气力来到黑水河,竟是毫无用武之地。

    “拿我一包肉,收你一条命,不过分吧?”

    白启在心里发出冷笑,像拎着死狗,把陈大带向水流更急的漆黑河底。

    直到那具壮硕身躯不再挣扎,手脚也不再动弹,方才悄然松开。

    他凑过去四下摸索,利落从腰间摘下一只钱袋。

    “还有两条……”

    ……

    ……

    老三下水晚了,等他扑进河里,已经找不到陈大的丁点儿踪影。

    夜色茫茫,水面升起一层湿冷的薄雾,根本无法辨认方向。

    “陈哥!坏了,该不会让那狗东西阴到了吧!”

    老三放声呼喊,却没得到回应。

    他只是泡了一会儿,手脚就冻得发麻。

    皮肉如受针扎,泛起刺痛。

    “不行,我得回船上……”

    老三体力不济,潜出一段距离后,越发觉得害怕。

    赶忙转头,用力拨弄水浪,朝着乌篷船游去。

    矮个泼皮刚把漏水的破洞堵上,就看到老三像被厉鬼追赶似的,飞快划来。

    “老三,咋回事?陈哥人呢?”

    他扯着嗓子问道。

    可老三还没来得及回话,那张发青的脸庞倏然大变,兀自布满惊骇之色。

    游动的身子好似被绊住,狠狠顿住,猛地下沉。

    任由双手怎么扑腾,也无济于事。

    哗!哗!哗!

    随着搅出的大片水花慢慢平息,黑水河重新恢复夜深的宁静。

    见得这般景象,矮个泼皮目瞪口呆,浑身打着哆嗦:

    “水鬼……真是水鬼!”

    “余老头,他托我带句话。”

    正当矮个泼皮提心吊胆之际,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声音,忽然从船尾冒起。

    “他问你晓不晓得,黑水河有好冷,那些大鱼有好凶?”

    一条浑身湿漉漉的精瘦人影翻进乌篷船,眼皮掀起,直勾勾盯住矮个泼皮。

    后者好像被吓傻了,手里握住的生锈鱼叉,哐当掉在船板上。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一阵水声,顺着裤腿流下。

    这矮个泼皮瘫坐在船头,好似彻底绝望。

    水鬼!

    是水鬼!

    它把陈大和老三都害了!

    “多亏龙王爷发善心,让我能在黑水河上讨生活。”

    白启矫健越过竹篾蓬,弯腰捡起那杆鱼叉:

    “今日,我也来打个好窝,给喂喂鱼,算是孝敬。”

    “你?”

    矮个泼皮这才认出来,面前发丝黏成一摞摞,灯笼裤紧贴大腿的“水鬼”,原来是白阿七!

    “狗娘养的白阿七,我大哥可是杨泉!你敢害我……”

    噗嗤!

    尖锐的鱼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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