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一桌酒,该吃的,该喝的,我都用过了。”

    何文炳拄着拐杖,慢悠悠站起身,躬身道:

    “失陪了,诸位。铺子、渡口的地契,白小哥儿随时都可上门自取,至于这份任命文书,全凭韩兄处置,我不再过问了。”

    说完,他就佝偻着腰走下祈雨台。

    穆春于心不忍,扫了一眼那张轻飘飘的纸,冷哼着起身离席,搀扶着何文炳迈出庙门。

    “老穆这莽夫,现在保准把咱们当成趁火打劫的敲竹杠了。”

    朱万嗤笑一声,举起酒杯仰头饮尽:

    “我无儿无女,用不着操心破烂事,整编卫队,神手门唯韩兄马首是瞻,其他的,你们自个儿关起门商议。告辞!”

    他略一抱拳,扬长而去。

    “时候不早,我也该跟黎师傅讨钱去了,一桌酒吃掉四千两,比东来楼贵得多。”

    代表火窑的包大庆寒暄两句,紧跟着朱万的步伐,离开龙王庙。

    席间受邀的客人,只剩下柴市东家宋麟,与他的把兄弟胡振山,以及白启。

    “我师傅说,二练未成,不许踏入郡城半步,况且我是小辈,承蒙诸位照顾,才落得一张座椅。

    何爷给的买卖,暂且都做不过来,郡城的大好前程,咱就不掺和了。”

    白启轻轻一笑,表明态度,税吏这份差事,最大价值在于半个官身。

    有龙庭的编制,可以进到衙门体系,熬上十年半载的资历,期望鱼跃龙门的那天。

    他现在一练筋关圆满,鱼档的生意还未做大做强,黑水河都没趟个底朝天,倒也不必好高骛远,巴望着义海郡的繁华。

    再者,何文炳当众拿出这样东西,摆明没安好心。

    谁碰了,谁就要被架在火上烤。

    “何爷一份好意,韩兄你先收着吧。”

    宋麟眯着眼笑道:

    “今夜相谈甚欢,黑河县的善后之事,有韩兄你主持大局,应当出不了岔子。宋某人家中俗务未清,先走一步了。”

    片刻后,龙王庙祈雨台上,只剩下韩扬一人,他盯着那张被酒杯压在桌面的任命文书,神色阴晴不定,像是觉着烫手。

    ……

    ……

    回到通文馆,白启在后院喂马,他从宋其英手里赢的这匹追风马,何泰一死,何家立刻就将其送来。

    “何文炳看似灰心丧意,要把鱼栏生意拱手让人的样子,可手段着实不俗,把税吏的任命文书拿出来,更像是缓兵之计。”

    韩扬摆的这一桌酒,明显就是鸿门宴。

    除开商议赈灾放粮,招募乡勇,以及怎么跟义海郡交待外,重中之重,还在于谁来背锅,承担赤眉贼攻城的主要责任。

    结果那位鱼栏东家能屈能伸,一开始就以退为进,交出铺子、渡口的来钱财路,堵住众人嘴巴。

    最后更用一份郡城税吏的任命文书,让原本通力合作的武行师傅,无法再保持团结。

    “想必是还有后手。”

    白启熟练地把草料添加进马槽,不管两帮人马如何斗,他这种靠山够硬的上位新人,总归捞得到好处。

    杨猛一死,心里头那份小本本上的人名,全部勾销,落个轻松。

    接下来,就是好好打渔,积累家业,增进武功了。

    “小七爷,你喂的还是太糙了,这匹追风马奔行八百里不在话下,只吃草料怎么能行,应该再熬些豆浆,加鸡蛋跟黄豆搅拌。”

    老刀背着双手,轻声说道。

    “都说马无夜草不肥,可我哪能半夜三更爬起来伺候它,这几天先凑合着,改明儿再去牙行,看看能否找个可靠的马夫。”

    白启转过身,无奈笑道,养鸡养鸭养鱼,他或多或少会一点,养马的确是头一回。

    “牙行那等地方乌烟瘴气,龙蛇混杂,多半难有满意的人才。我给小七爷找了一个,许三阴,这匹马以后就交由你照料了。”

    老刀招了招手,衣着褴褛的糟老头子半弯着腰,跑到白启面前:

    “白爷,莫说一匹,纵然十匹,我都顾得过来。大当家当初那头赫赫有名的照夜玉狮子,就是我喂的,掉不了半点膘!”

    老刀眉头一皱,提醒道:

    “这里没什么大当家,伱跟着叫我一声刀伯就好了,若非见你有这门好本事,又不曾做过多少孽业,通文馆的大门,决计不许你进来。”

    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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