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下传来了喊声。

    是他的干佬儿杨玉树!

    杨玉树把孤雁接着的时候,孤雁的耳朵冻得裂开口子,嘴唇苍白,十分凄惨。

    “干佬儿,我,我真的惨啊。你得救我一命。”

    杨玉树看着惨不忍睹的孤雁,叫人找来狐裘给他披上:“放心,只要干佬儿在,就没人动得你。”

    杨玉树并非说大话。

    他是这块地头的“总瓢把子”,这次营救孤雁,整合了几伙绺子,并且向俄国佬购进了一批洋枪子弹,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

    他的干儿子很多,小弟更多。但是,深得他心的只有孤雁。

    孤雁在他面前,真的像亲儿子一样听话,有啥好处都想着这个干佬儿。

    就好像小金字儿,死了他也不放在心上。而他一听说孤雁出事了,马上就带人来救。

    那边,诚明也带人来抓孤雁了。

    两方人马远远地对峙。

    诚明喊话:“杨秀才,本官此次有军令在身,必须捉拿了孤雁,他犯的事太大了。”

    杨秀才是杨玉树的绰号。

    知道他是“总瓢把子”的人,暗里都管他叫秀才绺子或者秀才胡子。

    杨玉树回道:“镇台大人,孤雁是杨某的干儿,不如放他一马,牛家的货物,定当如数奉还。”

    诚明冷笑一声:“本官不是在和你商量,本官的话,就是军令!”

    杨玉树回头看看己方人马,豪气顿生:“今天镇台就当给杨某一个面子。”

    诚明不跟他废话,对属下道:“准备,进攻!”

    之前,打孤雁的时候,诚明是以多打少。此时,面对杨玉树的人马,却是以少打多。

    另外,杨玉树手里竟然全是崭新的洋枪,数不尽的弹药,那些绺子仗着这些枪支弹药,竟是士气大振。

    诚明所部不支,只好率众撤退。

    他心里存着一口恶气。

    想自己堂堂步兵统领,却拿一个山贼没有办法,这是无法忍受的。

    难道就任凭这些绺子胡作非为吗?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

    鹿岗岭村。

    诚明来此之时,眼瞅着就要过年了。

    村口,依然有几条狗放哨。

    只是这次不大一样的是,那些狗都有了新窝。

    木头板子钉的狗窝,里面铺了厚厚的草垫子,还有个帘子挡住了进出口,能够拦住呼啸而凛冽的西北风。

    依然是在狗咬的时候,马上就有骑着马的保险队成员快速出现。

    见是诚明,那人点了点头,带他直接来到赵传薪的家。

    赵传薪正在门外,给一群小鼻涕娃做灯笼。

    从盛京他带回来一些玻璃罐子。

    他用细铁丝儿绑住了罐子的上沿,再系到一根木棒上,里面坐上一根蜡烛。

    玻璃罐子防风,而且透光,夜里尤为明亮。

    诚明见赵传薪做好一个,就递给一个鼻涕娃,那鼻涕娃便兴高采烈的拎着灯笼在没有篱笆的院子里转圈撒欢。

    这一幕很温馨。

    他上前开口道:“玻璃制品,洋蜡,这些东西挺贵,你就这样拿给一群孩子玩?”

    赵传薪抬头,见竟然是诚明,倒是微微有些惊讶。

    旋即说:“这算啥?快乐才是无价之宝。你等会,还有俩,我都做完再说。”

    必须做完,不然有的娃子有灯笼,有的没有,没有的肯定会着急上火。

    他把所有灯笼都做完,这群鼻涕娃提着灯笼嗷唠的就跑了。

    赵宏志边跑边回头喊:“叔,蜡烛烧没了咋整?”

    赵传薪摆摆手:“谁的蜡烛没了,来我这领。”

    然后,带诚明进屋。

    诚明打量,发现那张熟悉的办公桌上,有许多红纸和浆糊。

    旁边,有一摞粘好了的红包。

    红包十分精致,折叠的痕迹笔直,裁切口子统一,每个红包上都有画,画很简单,比如是一条鱼,有的是一只兔子,有的是一条龙,有的是一只灯笼,有的是个福字……

    画虽简单,只是线条勾勒,但十分有韵味。

    还有一块木板子,圆圆的,边缘粘着花边,正中央是个福字,其余地方贴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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