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千西夏兵,仅仅死伤三百余,伤亡率还不到4%。被细小夯土块打中的西夏兵,许多都只是骨折而已,撤回去就没有生命危险。

    但全都被火器吓坏了,尤其是震天雷,让西夏兵不敢靠近城墙。

    他们从镇燕军司千里而来,没必要为了威福军司拼命。

    这些西夏士兵,却是以党项化的回鹘族为主。

    再党项化,也终究不是真党项。语言带着大量回鹘词汇,日常生活残留着诸多回鹘风俗,跟威福军司的党项人并非一条心。

    费聪居利见诸部酋长都不愿再打,只能硬着头皮说:“再攻一次,多派点人!”

    “轰轰轰轰……”

    很快,陆陆续续十多颗震天雷爆炸,一队又一队西夏兵逃回。

    酋长们看向费聪居利,一言不发,沉默相向。

    费聪居利望向那小小的碍城,看着只有两三米高的缺口,艰难吞咽口水说:“我们去决战场那边,助晋王殿下一臂之力吧。”

    众酋长终于露出笑容,他们宁愿在草原面对几万明军,也坚决不肯再去攻打火器防守的城堡。

    鬼知道那种会炸开的铁球有多少,西夏兵只要冲到城墙下,一爆炸就被砸翻一群。西夏兵再多又经得起几次?

    费聪居利带走伤兵和遗体,率领七千多骑去主战场那边。

    双方总兵力超过十万人的大战,他觉得一时半会儿打不完。自己只要一路保持战马体力,在交战的关键时候,突然从明军背后杀出,肯定可以建立奇功。

    保险起见,费聪居利还派出数百轻骑,远远奔在前方去打探消息。

    一直到半下午,那些轻骑惊慌奔回:“都统,晋王大败了!”

    费聪居利惊问:“怎败的?”

    “不知道,”那股轻骑的军官说,“我们一路都没遇到明军轻骑拦截,接近战场看到遍地都是俘虏和尸体。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有一股铁骑冲来,我们吓得连忙往回逃走。”

    那股铁骑,是韩世忠的亲兵。

    其余的大明铁骑,全都去追杀溃敌了,只剩韩世忠指挥草原骑兵在打扫战场。

    韩世忠已经接到快船发来的消息,他故意让探路的西夏轻骑接近,让奔袭城堡的敌军知道李察哥已败北。

    莫名的恐慌情绪,迅速在费聪居利的军中蔓延。

    他们不知道决战怎么败的,也不知道友军逃走了多少。

    “先回兀剌海城再说!”费聪居利下达命令。

    这七千多骑立即往北疾驰,泅渡乌加河再顺着北岸往西,绕开战场地带逃回兀剌海城。

    狂奔至天黑时分,费聪居利突然停下。

    他们的前方,乌加河两岸,明军已经等在那里了。

    还有许多大明铁骑追敌未归,韩世忠亲率千余大明铁骑、近万草原轻骑,守在乌加河两岸拦住敌军归途。

    韩世忠身后十余里,就是兀剌海城所在的狼山隘口。

    一个在天德军城投降的党项族酋长,骑马奔过去喊话:“不要射箭,我是党项人!不要射箭,我是契丹人……”

    费聪居利下令不要放箭,等此人奔进了才问:“你既是党项人,为何要投靠敌国?”

    那党项族酋长说:“我叫米擒新哥,是米擒氏的分支族长。我之前驻守天德军城,城破了才投降的。明军并不滥杀俘虏,还下令救火。有个姓岳的大明都护,还弹压处死了两個滥杀俘虏的敌酋。你们如果投降,肯定能够活命。”

    费聪居利麾下的各部酋长,一个个都听得心动。

    尤其是回鹘族酋长们,他们的老家距此千里之遥,又跟党项人不是一族的。能活命为啥不投降?

    更何况,李察哥都战败了。

    费聪居利问道:“晋王怎么败的?”

    米擒新哥说道:“包括铁鹞子在内,我大夏……西夏骑兵全被冲溃。明军铁骑突入步军大阵,晋王就全军溃败了。明军斩俘好几万人,晋王带着残兵逃了,也不晓得逃去了哪里。但肯定不是兀剌海城,他不敢逃回城里。”

    费聪居利沉默。

    米擒新哥继续说:“韩都护让我来传话,大明开春之后,会在陕西出兵五十万,黄头回鹘也会出兵,分三路把西夏给灭掉。你们就算逃回镇燕军司,等明军攻克西夏国都,也会派兵杀去黑水城,到时候你们能打赢吗?”

    能逃回去个鬼,退路都被堵死了!

    北边是狼山,南边是乌加河,中间的草原地带只有十几里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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