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买比分的,还会计算各种赔率。

    赌球台的荷官,指着今年新买的摆钟,扯开嗓门嚷嚷:“还有半刻钟,就不能再下注了,还没买的赶紧啊。今场买输赢没甚意思,要博就博进球数……”

    突然之间,一个官差朝赌场奔来,一边跑一边脱掉公服。他冲进赌场的大柜台:“快……快把钱藏好,赌客全部轰走,官府要来查了!”

    大掌柜不在一楼,眼前这个掌柜无法做主,甚至觉得那官差在说笑。

    大宋上百年不抓赌了,大明朝廷也没抓过,能够出什么问题?

    “快快动手,俺得走了。”那官差抱着公服就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出门之后看到大队巡捕过来,更是惊得魂飞魄散赶忙混进人群。

    朱铭早就猜到有人报信,因此他玩的是突然袭击。

    直接让返回开封的军队出手,甚至连普通士兵都不告诉实情。只选最可信的军官,每人带着一个小队,前去把各厢坊的巡捕叫上。并且不给说明任务,等接近赌场之后才告知。

    前朝巡铺兵改为巡捕,又与五城兵马司合并。

    五城兵马司相当于警察总局,再下设几个分局,巡捕房类似派出所,还兼着城管和消防的职责。

    “把赌坊各门通通堵住!”

    “若有拒捕,打死勿论。”

    “……”

    一楼的赌客看到士兵和巡捕冲进来,全都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赌博也犯罪吗?

    大掌柜叫做高廉,是高俅的远房子侄辈。

    他从二楼急匆匆下来,手里拿着一封银元。虽然搞不清楚啥状况,但还是陪笑着往军官手里塞:“军爷辛苦了,这点小钱拿去给弟兄们吃酒。”

    军官揪住高廉的衣领,将其拖到赌场门口,指着立柱上张贴的告示,问道:“这张告示贴多久了?”

    高廉终于感觉不妙,哆哆嗦嗦说:“半……半个月。”

    军官又问:“告示上写的什么?”

    高廉硬着头皮读那上面的文字:“《大明律》已刊印颁发,查获赌资一百贯以上且超过两人,或查获赌资十贯以上且赌博者超过六人,即为聚众赌博。赌资予以没收,组织赌博者流放并处罚金,参与赌博者拘拿十日并罚役。有固定房屋以作赌博之用,查获赌资超过五十贯者,即犯开设赌场罪。开设赌场者,本人绞刑,抄没财产,全家流放。注:流放以户籍册为准。着令大小赌坊,十日之内关门歇业,以往罪过既往不咎。赌场聘用之人员,视其具体罪行,当判三月以上十年以下徒刑。罪大恶极者,可判十年以上……”

    念着念着,高廉开始浑身颤抖。

    军官冷笑道:“太子慈悲,说给你们十天时间关门歇业,现在都十五天了才来抓赌。尔等竟连朝廷法令都视而不见吗?”

    “有人在藏赌资!”

    “谁敢乱动,打死勿论!”

    二楼偏僻处,有人竟然跳窗逃跑。

    一个士兵带着两个巡捕追上去,反复呼喊还不停下,而且跑得越来越快。

    在两个巡捕惊骇的眼神中,那士兵居然挽弓搭箭。

    不多时,士兵拖着背上插箭的赌客,来到正门口的军官面前:“有人想逃,俺射了一箭,得赶紧医治。”

    军官翻了个白眼,这特么射的还是破甲箭。

    高廉看着摇摇晃晃的箭矢,双腿发软直接跪下:“军爷饶命啊!”

    军官问道:“这赌坊的店家是谁?只要说出来,你还有可能戴罪立功。”

    高廉连忙说:“赌坊以前是高俅的,现在是他家三郎高柄的。”

    “分出一半人手,随俺去高柄宅里抓人抄家,”军官对那些巡捕说,“莫要私藏赌资,抓到了定然严惩。尔等放心,太子说了,这次查到的赌资,拿出一成做赏钱,再拿两成归兵马司和巡捕房。人人都有份!”

    “太子英明!”

    巡捕们顿时更有干劲了。

    一通搜查之后,赌桌上的钱就有八百多贯,还在柜子里搜出六千多贯。

    不愧是京城最大的赌场,利润月月都要被老板抽走,仅流动资金和本月收入就多达几千贯。

    城内城外上百家赌场,就算其他的规模更小,估计也能抄出二三十万贯来。

    再加上抄赌场老板的家,嘿嘿……

    户部不是说缺钱吗?

    现在就有了。

    高柄自从分得家产之后,这几日吃住都在樊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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