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可以试着强攻看看。”

    “野战自能打攻城恐怕还不够,”白祺说道,“先把平夷砲造好再说,继续往城中射劝降信和檄文。”

    一封封劝降信和檄文射出,守军已经有了经验,士兵自动收集起来焚烧。

    南充城内,有文武官员数人。

    以果州太守陈汝嘉为主,以阆州太守薛元简为副,几个厢军兵马指挥为将。

    一艘快船驶来,信使疾奔进城。

    陈汝嘉看完军报,递给薛元简说:“合州之贼,北上新明(武胜)了。”

    薛元简皱眉道:“那边是怎打的?合州险要竟也守不住。夔州路兵马,为何不截断贼寇后路?”

    “我怎知道?”陈汝嘉没好气道。

    他其实很想说,阆中大城,你怎也守不住?竟让贼寇偏师杀到老子这里!

    李宝的军队已经打到新明,若拿下新明县城,再攻取汉初县,就能与林冲、白祺合围南充。

    薛元简说:“须得请夔州路赶紧出兵!”

    ……

    事实上,夔州路已经出兵。

    运判张深为主帅,率领一万水陆兵马,从达州夹江口杀向渠州。打下此城,就截断李宝后路。

    初时,张深小心翼翼,很快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贼兵防守!

    带兵进城之后,张深感觉在做梦,如此轻易就收复失地了?

    “张总判,贼兵已被截断退路,合州与广安又不好攻打,”夔州路都统制卫守信兴奋道,“可北上进兵巴州,定能轻易收复巴州各县,还能威胁贼巢汉中!”

    张深知道这个武将在想啥,李宝的主力在西南边,卫守信不敢去硬碰硬。而北上巴州,则贼兵空虚,非但没有危险,而且还能收复失地,并且做出翻越米仓山打汉中的架势!

    不管能不能翻越米仓山,他们这一路官兵,都是整个四川最亮眼的部队。

    收复失地,直取贼巢,报捷文书可以写得很漂亮。

    张深摇头:“四川之关键,在于蜀中大战。我等收复再多州县,若让贼寇西进,也对战局于事无补。听我命令,全军进攻广安!”

    卫守信拱手听令,其实心怀怨怼。

    巴州空虚不去打,收复巴州全境的军功不要,非得跑去广安跟贼寇硬碰硬。这不是傻子吗?

    卫守信躬身退下,叫来麾下将官,宣布进攻广安的命令。

    各州指挥瞬间炸锅,你一言我一语,责怪张深不知兵事,是个只会读死书的大头巾。

    但文官主帅有令,武将们不得不听。

    留下少数士兵驻守渠州,主力直奔广安而去。

    广安居然也没多少贼寇,见到官兵望风而逃,张深带着夔州路兵马再次收复失地。

    全军振奋,士气高昂。

    张深却越打越头疼,他知道贼寇想干啥了。

    李宝彻底放弃后路,不要广安,不要渠州,不要巴州,随便官兵去占领,甚至把汉中都暴露在官军的兵锋之下。他的真正目的,是打通要道,把几路义军连为一体!

    面对被搬空的官仓,张深知道有一场硬仗在等着自己。

    他率领水陆兵马,风风火火杀到合州,果然遭到义军水师的迎头痛击。

    齐公魁、庞定子、邱善水、李江这些人,全是从贼的巡检和盐枭。还有一个徐梦德,乃盐商之子,带着家族运盐船队从贼。

    做官军时,齐公魁怂得要命,从贼之后战斗力倍增。

    这厮率领旧部,身先士卒驾船冲锋,冒着箭矢接舷登船。身披两处箭伤,接舷时又中一枪,他却带伤杀到船上,接连砍翻数个官兵,吓得当面之敌纷纷溃退。

    齐公魁的水师骁勇冲锋,直接将官兵水师断为两截。

    盐商之子徐梦德,配合盐枭庞定子,奋力冲击官兵左翼,迅速与齐公魁形成局部合围。

    邱善水和李江两位盐枭,则从支流突然杀出,断绝官兵水师的退路。

    官兵水师大败,运粮船只提前跑路,但也被义军水师截获数艘。

    张深带着陆上军队撤退,一直退到广安才停下。

    他实在想不通,从米仓山翻过来的贼寇,咋就凭空变出如此精锐的水师部队?

    很简单,不管是巡检兵、盐枭、盐商,李宝都对他们一视同仁。不克扣粮饷,不抢夺军功,义军又一直打胜仗,便是这些新投靠的杂牌,也跟着变得锐气十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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