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申时行笑着回了一句,就又道:

    “时下内阁余公老去,潘公致仕,大宗伯徐公与大司寇杨公也皆致仕,陛下已下旨廷推,阁臣九卿与科道官便于明日一起廷推,到时候也宜存体面,不当苛责君子贤臣,能推就推。”

    “很是!”

    众人颔首。

    至此。

    申时行算是让整个官僚集团达成了一致,正式明确皇帝支配内帑与崇俭之德无关,乃至皇帝在礼法思想上的地位已被正式确定为没有任何错处的圣明之君。

    即任何人不能再攻讦和怀疑皇帝的品德与能力,只是要监督首辅对皇帝志向目标的执行效果,算是当好皇帝的眼睛,替皇帝看看天下在有没有符合皇帝的意图在发展。

    可以说,官僚集团在申时行的调和下主动加强了君权,反而没有因为周弘论暗旨皇帝不俭而影响君权。

    周弘论在被押赴刑场的时候,很失望地瘪嘴欲哭,因为他发现,自始至终一个文官为他鸣不平。

    而且当周弘论被押跪在刑场上时,他就也看见了自己儿子周培乘也身着囚服被押了来。

    一时,周弘论大为惊骇,问着周培乘:“你怎么也要被斩?!”

    周培乘道:“父亲,儿欲代你受死,怎奈天子不肯,说我只知有父,不知有君,只知生父受死,不知君父受辱,所以说我不忠,而不忠自当处死。”

    周培乘说着就一脸懊丧:“而这也就罢了,到现在也没有一位朝臣愿为儿子说话!”

    “你们都不向陛下陈情吗?!”

    周弘论则回头大声质问起监斩的刑部右侍郎王宗沐来。

    王宗沐沉着脸道:“陈什么情,圣旨说的难道不对吗?”

    周弘论一时无言,只得仰天大喊:

    “陛下,臣错了!”

    “臣不该为难您,不体谅您也需要用施仁降恩于皇亲国戚,也需要体面;然臣死不足惜,可犬子是真的因为一时年少无知,所以才做了愚孝之事,还请您勿杀犬子啊,开恩于他啊!”

    但周弘论这时说什么也没用,没多久两人皆被斩首,飙洒出的鲜血当场染红了刑场上的积雪。

    ……

    “皇爷,刑部题本报说,周氏父子已枭首。”

    朱翊钧没多久就从孙新这里知道了这一情况,且只说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朱翊钧就又问道:“百官反应如何?”

    孙新道:“无一人上本为周氏父子说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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