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样。至少木头人比她干燥太多。

    周围洒满了蓝色的花瓣,像是在祭奠。

    梧惠感到自己的指尖凉透了,肢体与关节也像化作一段段木头,变得冰冷、僵硬、干涩。她不明白事情是怎么了,惊恐之余便是茫然。甚至,那种惊恐还不足以压制住她的茫然。太困惑了,太费解了,对于为何如此,她什么都不知道。

    梧惠再度抬起头看向窗口,像是要确认什么。九方泽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羽的身影。她和梧惠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如同印证了梦魇即是事实。

    梧惠继续将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到虞颖身上。相较之下,她倒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截然相反的表现背后,是对事实同等的震撼。只是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一刻,虞颖的笑会像天底下所有收到礼物的孩子一样单纯。

    然后,虞颖略微突起眼球转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因为墨奕也明显后跳一步,像受惊的雀。除了眼睛,虞颖那弯折得不成样子的手,也凭空抓动了两下。若是过去,解释为神经仍有反应——换句话说就是没死透,梧惠不是不能接受。可那些恍若倒流的血,又该如何理解呢。黑红色的液面上,泛着幽暗的蓝色荧光。光点汇聚成脉络,多处主干连在“死者”的身上,将外溢的血吸纳回去。

    梧惠不知道该说好看还是恶心。

    她不是第一次见。在被剖开的人类的、狗的腹腔,也有相似的表现。

    因为羽的那声叫喊,陆续有人奔向意外发生的后院。最早行动的,是在尖叫出现前就已做出反应的九方泽。她推开玉衡卿,不顾一切地往楼下冲去。途经四层的时候,水无君和瑶光卿都不在了,场地只留下她们战斗过的痕迹。

    昏睡的警卫们慢慢醒来,仍对现状一无所知。他们只看到一个男人,从五层顺着楼梯扶手翻越而下,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就好像实体的栏杆并不能阻碍他。不等落地,人便已经闪现到下一层去,如下沉的幽灵。

    但最先赶到现场的,是仍未撤离的客人。与其说是客人,不如说是梧惠的熟人。施无弃第一个冲出建筑。在他现身的一瞬,梧惠听到身边有翅膀扑腾的声音。施无弃赶来时,只见到一只漆黑的乌鸦惊起,身影要与深邃的夜空交融。他没有作声,只将目光落到梧惠身上。梧惠也看着他,两人都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紧接着,端着相机的欧阳启闻从他身侧出现。看到熟悉的面孔露出焦虑的神情,梧惠感到一丝亲切,同时,这种亲切感又冲散了之前的不安。不是冲淡,而是“冲散”。那些负面情绪仍然存在,却变得更破碎了。梧惠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站不住。

    她还看到,屋里似乎出现了阿德勒的身影。但他没有出来,梧惠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人是否出现在这里,都对她理解现状没有任何帮助。也许是有的,但她当前自己的状态就不允许。

    启闻将相机扔到旁人怀里,施无弃险些没能接住。他看出梧惠的恍惚,飞奔到她旁边。九方泽也出现了,他撞到施无弃,差点儿让刚拿稳的相机摔到地上。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他抱起了虞颖的“尸体”。血像黏液,像大地伸出的手,死死抓着虞颖的衣物,好像对劫掠已归还大地之人的行为做出抗议。那缕缕黏液之间,布满了菌丝一样泛着幽光的蓝线。

    九方泽冲出后门。“哐当”一声,让人疑心即便上了门锁,也被一并撞断。门外所剩无几的警卫尚未反应过来。短暂的安静后,他们喧哗着追过去了。

    “你还好吧!”

    不是“你为什么在这里”,而是“你还好吧”,启闻的问话让梧惠的飘忽感淡化了些。她觉得脚下很沉重,便跪坐下来。启闻也不硬拉她起来,只是陪她一起蹲下。

    羽站在楼上呆呆地看着一切,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看得到吧?”

    梧惠抬起僵硬的手,勉强指向虞颖曾坠落的地面。

    “是、是说血吗?能看到的,我能看到。不是你的幻觉。”

    启闻拍了拍梧惠的背。听了这话,她心里反倒冷了一截。旁人似乎看不出那些盈盈的蓝光。又是只有她自己能瞧见的东西吗?已经够了,她不想再问。

    有人从花廊那侧赶来。是羿科长。他手持手电,还带了一支队伍。但为时已晚,现场已经被破坏,只留下一摊黑红的血。甚至,那些血量比人刚落下时更少。当下看到的人,甚至联想不到这会是一个坠落的人留下的痕迹。

    “有人受伤吗?”

    他带着手电,跑到梧惠和启闻身边,看到地上的血,还有凌乱的残花。被光扫过的启闻眯起眼,好不容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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