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论是哪种。算了,闯祸了你也不会甘心。我只能说,这种东西是没办法深入研究的。就算把图书馆有关的书都替你选好了,摊到你的面前,你也会发现里面有许多矛盾的地方。难道要我一条条指出来告诉你孰对孰错?别做梦了。我劝你啊,该干嘛干嘛,尽早打消你的念头。”

    “那我是不会甘心的。”莫惟明如是说。

    “你个傻小子。要证明一个假说,光靠经验和推算是不行的,需要大量的实验支撑才行。到最后,还可能是错的。就算得到证明,建立在这之上的立项与开发,还需要你难以估量的资源。等你和你的团队烧空了钱,浪空了精力,又未必拿得出成果。为后继无人的理论不断试错,是没有意义的。古往今来,这世上除了你爹一个办得到,再没第二个人了。”

    “我……知道。我从未想过要做出和他一样的成绩,我只是想试着走走他的路。而且,”莫惟明从口袋中摸索起来,取出那张软趴趴的纸,“我已经知道,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

    这却触怒了凉月君。

    砰地一下,莫惟明手中的纸骤然烧起。他因惊吓而松手,不等它落地,碧绿色的火焰顷刻间将其蚕食殆尽。惊魂未定的莫惟明后退了两步,坐在轮椅上的凉月君则缓缓迫近——即便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哪儿来的……谁给你的?那个人?这混帐,他竟然敢……他到底在想什么?那个疯子一天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我就知道,狗娘养的……”

    即便如此,莫惟明还是握紧了拳,鼓起勇气说:

    “我知道您参与了这个项目,我看到,有过乐理方面的记录报告。请您务必——”

    凉月君突然发难。他再一扬手,一团幽暗的光砸到莫惟明的身上。不等他反应过来,他整个身子都被这强烈的冲击力推到了墙上。先是一股暗绿的光环迎向他的胸腔;接着光环掠过周身,扩散时的力量像要将他的皮肤都剥离下来;最后,他的后背狠狠砸在墙上,整个人顺着墙滑落下来。剧痛令他无比清醒,却难以动弹。

    更重要的是,从与那力量接触的一瞬间,他的耳边就炸开一道刺耳的杂音。像是将琴弦绷断的瞬间延长,夹杂了各式各样的、违和的乐声。甚至有近似指甲刮过黑板的摩擦声。

    “怎么了?!”

    梧惠紧张地冲进来,一眼就看到莫惟明坐在墙边,半晌动不了,眼镜也落到一边。她连忙过去将他手臂搭到肩上,努力将他撑起。莫惟明勉强配合着起身,另一手却捂着一侧耳朵。

    “嗯?还能站起来?”凉月君抬起眼,“有点东西。”

    “你有病吧!你这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打人!”

    莫惟明稍微缓过劲来。他放下捂着耳朵的手,从口袋中慢慢掏出一件东西。

    是水滴型的紫水晶……它上面出现了非常细小的裂纹。但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又是那个女人。”凉月君眯起眼,“你竟然有那个东西。先是砗磲,再是琉璃……”

    梧惠对莫惟明说:“算了,我们回去吧。他不肯帮忙,就不要再纠缠了。”

    “好。既然您实在不愿意,便算了。但是,如果可以,请回答我最后的问题……”

    莫惟明从地上捡起眼镜。眼镜裂出了密密麻麻的纹路,让两个镜片都趋于白色。刚拿起来,它们便突然化作粉末,散了一地。莫惟明忽然一阵后怕:如果它在刚才那力量的作用下直接炸开,现在的自己恐怕已经成瞎子了。

    “你还是没弄清你自己的立场。”凉月君微微叹息。

    “我知道你不想说,但我以后不会再来。请告诉我,父亲死的那天——研究所出了什么事故?还有我的弟弟。我知道他们死在同一天……你认识他吗?莫恩。他到底……”

    窗外落入的天光下,有那么一刻,梧惠注意到凉月君的神情有一丝动摇。她想起来,凉月君是很年轻的,成为六道无常没有太久。说不定,仍有着胜于其他无常的对家人的眷恋。

    梧惠忙说:“他很在意他的弟弟。您也有家人,一定知道这种感受。您的弟弟也一定是您重要的人,所以,拜托您,请帮帮他……”

    凉月君的眼神重新锐利起来。

    “你怎么知道?”

    梧惠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说这个。她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莫惟明,莫惟明却微微点头。

    真的要说吗……?

    梧惠咽了口唾沫,试着说了下去。

    “我、我做了一个梦,在昏迷的时候。其他六道无常告诉我,这个梦,可能是您生前的事。您的家业是定制乐器……一开始,过得很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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