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幸免。”

    “未必。”他回过头,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用谢辙这张脸做出这样的表情,不论是否与他本人熟悉,都会让人感到强烈的不适。

    “谢公子会。”

    “你以为你也能全身而退吗?”卯月君冷冷道,

    “挑这个节骨眼回到人间,很难说你是不是自寻死路。除非……”

    “除非你知道。”凛天师将话接了过来。

    “我当然知道。”妄语说,

    “我不正是在地狱之中吗?正因如此,才能察觉人间巨变。很多人都死了……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为了拯救黎民苍生,谢公子,一定会做些什么。一切都如我所愿,我这才有了可乘之机。”

    “你也想将人间搅得天翻地覆吗?”

    “不,那太无聊了。我只是为了我的修行。虽然用我的方法,的确能实现从欲界蜕升,但我也说过……这并非是真正的,断、离、灭的修行。有邪见在,很危险不是吗?我怎能允许我生活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我当然会以自己的方式,摆平眼前的一切麻烦。”凛天师道:“若你是这样想的,还真与你恶使的身份并不相符。”

    “我说过,一切都可以利用,一切都可以是工具。恶使的身份又如何?我并不追求这些,更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没有半点兴趣。遵循本能的欲念,却无真正理解欲念的心。这样毫无意义。”

    “你这样的怪物,也敢自诩

    “有心”?”卯月君毫不客气地说,

    “况且你该不会觉得,自己真实的样貌有多体面吧?”

    “在合适的地方,选择合适的模样,这是为了更好地存在的第一要义。”完全说不通。

    不如说,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各种意义上。当然,也并不是人。

    不论卯月君自己还是还魂的妄语都是。不论他有怎样的说辞,按照六道无常的职责,都应该把这样屡次践踏铁律的家伙送回地狱里去。

    但是,卯月君却犹豫了。他成为六道无常,却并不打算真正接受属于无常的规则。

    他知道,上一个

    “本分”的卯月君落得了怎样的下场,虽然她正是死于自己唯一一次

    “不本分”的行为;也虽然,在这之后的念想是一个长期持续的过程。就连他自己,也深受这些思想的影响。

    他并不是执意要与无常鬼的规则对着干,他只是更想用自己的方式。这一切,他也是亲口对那位大人说过的。

    他将目光转到了凛天师的身上。这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怀有钦佩之心的另一人。

    或许他的决策是更

    “正确”的,至少他好好地活到今日不是吗。而凛天师在犹豫。冷汗从他的额边滑落。

    他再清楚不过了,谢辙变成这副模样,与他有最直接的关系。他并不后悔答应他这件事,只是如今事件引发的后果,远远超过了他的设想。

    原本因观落阴迷失的人,就没有成功回来的先例。即便是有,回到肉身的也不是完整的三魂七魄。

    那些人最终都沦落到一动不动的下场,只是勉强保持呼吸,像是柔软的、鲜活的尸体。

    稍好些的也成了痴傻之人,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尊严。且不论谢辙是否还有捡回一命的机会。

    若不处理掉眼前的麻烦,更多人恐怕要因为他的疯狂而丧命。不论是邪见还是妄语,恶使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危险。

    可是该怎么做?就在这个时候,卯月君的脸色有些变化。

    “……凛天师,”他显得那么紧张,

    “似乎,有我认识的人找上来了。”

    “竟然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的确让我倍感惊讶。”

    “想必妄语不会有什么举动,没有必要。你不必担心我,不如去接应寻你的熟人。能被指引到这种地方,恐怕……”的确,在这里和妄语纠缠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暂时他们也不敢对谢辙的血肉之躯动手。卯月君将降魔杵交还给凛天师,振翅离开这是非之地。

    虽然在影障内,也没有不算是是非之地的地方。下方尽是草木与房屋异常交叠的景象,他并不想看。

    卯月君其实对这位访客的身份,算不上心里有数。他很清楚,对方是利用信物来找到自己的。

    那是一根属于自己的翎毛,在他还不是六道无常、凛天师也不是凛天师的遥远的过去,他曾将其赠给三个人。

    一个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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