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白外在的温和人设使得她最好再加上一个“虔诚的母神信徒”的身份,这样会更让民众觉得亲近和喜欢。

    只是伊丽莎白或许在心底疑问,这样做到底有什么作用。

    纳黎的皇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承皇位,让民众喜爱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答案是,作为一种政治资源,联姻的政治资源。

    在未来的某一天,当父皇需要扶持一个值得依靠的贵族或是其他势力的时候,或许是狮鹫党的新起之秀、又或许是新党的开拓公司的谁谁,为了获得民众的支持,他可能会将自己嫁给那些人,以加紧黄金宫与他们的联系。

    伊丽莎白明白,这是自己最好的命运。

    她或许在心底会有一些微词,但她也明白皇室或是父亲的苦衷,明白改变的困难,或许她的确是有些认命了,就这样扮演着温和友善的长公主,一直到自己和一位陌生的绅士结婚过完下半辈子。

    那一天,她乘坐着马车前往圣纳黎最大的教堂前去祷告。

    宽敞的祷告大厅前方一如千千万万个教堂那样,摆放了一尊和蔼慈祥的母神雕像,她安静地注视着下方前来祷告的人群。

    教堂内,主教念诵祝词的声音洪亮,那些虔诚的教徒坐在木椅上,安静地闭上眼睛做出标准的祷告姿势,感受着仿佛虚无的母神的召唤。

    不少人已经习惯于这个时间见到长公主殿下了,就连主教都和她打了一个招呼,等到她落座准备开始祷告的时候,她才忽而发觉,自己所坐的这木椅的另外一头还有另外一位安静的祷告者。

    那是一个安静的英俊年轻男人,他头上的黑色短发、纳黎人特有的立体五官无不表示着他卡度纳黎混血的身份,真正吸引伊丽莎白的是他身上穿着的皇家学院的校服。

    是的,皇家学院实际上是有校服的,但除了研究院的学者之外没人会穿,大多人都是穿着私服。

    但代表新思想学府的皇家学院理应很少有母神的信徒才对,尤其是还穿着这么显眼的皇家学院的校服。

    伊丽莎白瞥了一眼那闭眼年轻男人还算标准的祷告姿势,不禁怀疑起了眼前的人实际上是一位投机者。

    他或许知道每周自己都要来这里祷告,他自傲于自己长得不错的皮囊,特地穿上了表明和自己同校身份的校服来这里装模作样的祷告,想要和长公主殿下攀上关系…

    不能怪伊丽莎白自作多情,她的确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她原本可以不理会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车上那点“人设”颇有微词的思考,她突然颇为不善地指了指对方的祷告姿势,开口提醒道,

    “为母神祷告的手指要悉数交叉,你的祷告姿势做错了。”

    那位光看侧颜便颇为英俊的绅士却没理会她,直到过去了好几秒,他仿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说话。

    他颇为冷峻的脸庞侧过扫了伊丽莎白一眼,随后毫不在意地转过头去,敷衍地回道,

    “我没有在向母神祷告,所以姿势是对的,而且我也不是母神的信徒,殿下。”

    伊丽莎白微微一愣,她看向眼前男人的手指,这才发现他标准地将中指弯曲没有交叉,而在教义中,最长的那根手指代表着母神。

    他是在为别的人祷告。

    “不是母神的信徒却来教堂祷告?”

    “您也不是母神的信徒,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伊丽莎白的瞳孔微微一缩,不明白怎么看穿自己的人设的,她要接着追问却见他竖起了一根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前示意自己噤声。

    这个男人

    伊丽莎白却理都不理他的噤声动作,低声接着问道,

    “伱怎么知道的?”

    那男人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真正虔诚的信徒即使闭眼祷告也会很专注,但你闭眼的时候却只在发呆,至少不算得上虔诚吧?”

    “你刚刚在看我?”

    伊丽莎白却不再追问,反倒是忽而微微一笑,那葛德林黄金一般的脸庞顿时绽放出了难以想象的魅力,让眼前年轻的男人晃了晃眼睛,有些迟钝地回复道,

    “你是公主殿下,当然很受别人关注,我也不例外。”

    “这样…”

    他们没再交谈,两人都自顾自地低下头去祷告,也都不那样虔诚。

    那个年轻的男孩明明很虔诚地在为某个人祷告,姿势却不那样标准;自己的姿势明明那样标准看不出破绽,但心里却一点不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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