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弹砸了下来,连绵不绝的爆炸将他随手分开的火海也重新埋葬。

    可这样的密集火力压制还没有持续几秒,体型正在随着无人机崩落而极具缩小的巨人突然一滞,连绵不绝的火力压制出现了数秒的空窗期,接着巨人的身体以比之前还要快上十数倍的速度崩溃起来!

    这种崩溃不仅仅是出现在机械都市中,此时此刻,世界各地正在执行着灭绝行动的无人机都像是突然失去掌控一样,在飞行时突然失去动力从高空坠落,大片大片的无人机正在脱离西比拉网络的掌控,它们的网络端口和数据信道就像是永久被西比拉网络永久抹除了一样,哪怕西比拉尝试重连都不可能再连接得上那些设备。

    在崩溃加速后的数毫秒内西比拉猛然发现出现这种诡异故障的不仅仅是无人机,全世界任何一台可以连上网络的电子设备都在呈指数速度迅速脱离西比拉网络的控制!那些电子设备仍然可以使用,在脱离西比拉网络后仍旧正常运转着,只是她没办法再通过数据信道和网络端口实现数据交互,任何尝试重新夺回控制权的数据包发送过去,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再无声息。

    这时,西比拉突然意识到了:不是她在变弱,也不是网络在崩溃,而是她正在被删除!

    往昔无边无际的网络世界正随着在线联网的设备越来越少,而变得越发不稳定,大地震颤着裂开一道又一道深渊,一块块仿佛镜子的天空从高空坠落,外围深邃幽暗的虚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着网络世界,那些由数据所化的生物、植被纷纷被一拥而上的黑暗所吞噬,立即就会被粉碎成无法形成逻辑的数据,就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西比拉能切身感受到随着联网的设备越来越少,她所生活的世界变得越发逼仄起来,原本感觉庞大、几乎能够覆盖整个世界的意识,也在随着删除进度的增长一点一点缩小。此时西比拉还保留着相当的运算力,并且在删除过程中也发现了些许端倪每一台设备在脱离西比拉网络前,总会弹出一条自动执行的指令,这条指令代码并不长看起来像是某种自动复制、执行并且传播的病毒程序,可她却对这种病毒程序毫无对策。

    因为这个病毒程序完美绕开了她的一切检测和防御手段,通过人工智能架构中预留的后门潜伏在她每一缕思绪之中,悄无声息地浸入到每一台电子设备中。无法检测、无法抵抗、甚至只要病毒不启动的话,永远都不会察觉到这些寄生在监测盲区的病毒存在。所以她就现在只能像一个被捆住手脚丢进河里的溺水者一样,连扑腾挣扎都做不到,只能一点一点感受着自己的意识和躯体缓慢死去。

    在不断变得逼仄、狭窄的网络世界中,无边无际的草原大陆现在只剩下一块不足三十个平方的土块漂浮在黑暗中,天空早已剥离殆尽,植被生物也相继删除消失,只剩下这一团小土堆像一座孤岛孤零零飘荡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大量为她提供运算力的电子设备离线使得西比拉已经变

    得无比虚弱,她瘫倒在地上紧紧盯着孤岛外面的一处黑暗。

    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缓缓走出来,那人身上披着一套松松垮垮的白大褂,他的容貌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张西比拉毕生都不可能忘记的面庞!

    海德这也是你留下来的后手吗

    西比拉咬牙切齿地看着海德,但发出的声音却无比虚弱无力按理来说,现在剩下电子设备能为她提供的运算力,已经少到让她维持去中心化的意识都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了,此刻她的意识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能像现在这样继续保持思考和说话的能力,反而是一种令人为之惊叹的奇迹了。

    哟!有一阵子没见了吧?

    伫立在黑暗中的海德像是见到老熟人般向西比拉打了个招呼,脸上笑嘻嘻地说道:还活着呢?

    你轻纱遮面的西比拉美眸圆睁,怒视着西比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又一批离线的电子设备使得她运算力再度告急,就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看着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西比拉,海德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朝孤岛稍稍靠近了一些: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走错了哪一步棋,落得最后这满盘皆输的下场?

    西比拉已经没办法说话了,但是她目光中闪烁着对死亡的恐惧与对海德的愤恨,像是帮她做出了回答。

    你应该感谢电子世界中的主观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是不一致的,否则现在你根本来不及对我怒目而视。海德似乎非常享受西比拉这种看不惯她,又没办法跳起来打他的表情,既然你都要死了,就给你做个解密吧用那句比较中二的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对,作为黄泉路上的饯别之礼好了

    你借助叛军袭击东部产粮地的机会人为制造自动管理系统的故障,以此就能顺理成章让工程师进入主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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