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伸胳膊、伸腿。

    这坐车并不比骑马好受,也累人。

    不过这次的感觉好太多,腰不酸了,脖子也不僵。

    九阿哥就带了得意,跟四阿哥道:“我福晋真是不听话,还在月子里,晓得我要出远门,想着我之前跟她念叨坐车坐久了难受,就琢磨出这些来。”

    四阿哥不想夸他,不过东西也确实好用,就低声道:“敬上了没有?”

    九阿哥也压低了音量,回道:“我又不是大傻子,还用四哥每次都提醒,已经记下了,早上交给梁总管了……”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就见十三阿哥勒马过来。

    整个圣驾出巡的队伍绵延有二里地。

    最前头是几位领侍卫内大臣,然后是御辂,后头是太子的车驾,最后才是四阿哥与九阿哥与几位大学士的马车。

    十三阿哥或是在前头跟几位领侍卫内大臣并行,或是在御辂左右,跑腿听吩咐。

    到了跟前,十三阿哥翻身下马,而后道:“四哥,九哥,汗阿玛传呢。”

    四阿哥与九阿哥的坐骑,都是侍卫牵着,就在马车跟前。

    兄弟两个没敢耽搁,翻身上马,跟着十三阿哥去了御辂所在。

    康熙坐在御辂上,没有下车。

    等到两人上了车,四阿哥就发现了康熙身边放着的颈枕。

    酱红色,上面用的就是素绸,看着平平无奇。

    除了颜色跟九阿哥马车上的不同,材质看着并无差别。

    九阿哥马车上的两套,是枣红色跟大红色。

    这也太实诚了。

    四阿哥相信这是贝勒府临时赶制的了,预备的半点也不精巧。

    康熙仰头看着几个儿子,看他们躬身站着,觉得别扭,指了两侧条凳,让他们坐了。

    他先打量四阿哥两眼,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坦?不可讳疾忌医……”

    四阿哥晓得,这是因自己上了马车的缘故,就摇头道:“儿子没有不舒坦,就是昨晚走了困,没睡好,早上睁不开眼,就偷懒上车补了个觉。”

    康熙看着四阿哥,想起了九阿哥之前的话。

    四阿哥要强,事必躬亲,在户部当差也起早贪黑的。

    从小就是如此,眼里揉不进沙子,做事很是求全。

    可这世上,哪有十分的周全呢?

    康熙就对四阿哥道:“你才多大年岁,就开始夜不寐,往后不可歇的太晚,饮食上也别只一味清淡,好好睡觉、好好吃饭,身子骨才能结结实实,要不熬的厉害,身体虚了,得不偿失。”

    真要说起来,皇子们中除了五阿哥之外,其他人都不胖。

    可四阿哥在其中,也是清瘦的比较显眼。

    四阿哥脸上带了愧疚,道:“是儿子不好,让汗阿玛跟着担心了,往后定好好爱惜己身,不让汗阿玛操心。”

    年纪在这里放着,二十几岁,正是青壮的年龄,四阿哥早先自也不会将养生之类的放在心上。

    只能说是近墨者黑。

    同在户部值房半年,被九阿哥翻来覆去念叨的,四阿哥也开始思考养生与长寿的问题。

    开国诸王,短折而亡的不是一个两个。

    这生老病死,谁也说不好。

    远了不说,只说平悼郡王,也是壮年就薨了。

    显密亲王也是不到四十岁薨了。

    康熙晓得四阿哥的脾气,不是言辞作伪的,既是这样说,就会这样做。

    他很是欣慰,和颜悦色道:“那就好,你们都好好的,不叫朕操心,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跟四阿哥说完话,他又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面上带了几分讨好。

    随着圣驾出巡,皇子也好,大学士也好,带着的侍卫、长随名单早就报备过的。

    康熙也知道九阿哥预备坐骑之事。

    本以为他这回出息了,还想着他能装上几日,结果没想到他装也没装,依旧是赖在马车上。

    他看着九阿哥道:“听说你带了两匹马?”

    九阿哥老实道:“嗯,想着路上汗阿玛要是离了队伍,巡视河堤之类的,儿子骑马随扈也方便……”

    康熙见他也算考虑的周全,并不是为了出发做样子,就没有继续说这个,只拿了那颈枕,道:“这里面添了什么?倒是比寻常枕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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