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督……牛公,敢问一句,若是有宗师在此立塔,果真能抵抗三位宗师或者一位大宗师吗?”

    “按照道理是能勉强如此。”牛河的回复非常简单。

    “按道理?”

    “自然。”牛河正色道。“按照道理来算,这就好像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对另一个没有修为之人一般,似乎应该是平手,但实际上大家都晓得,一个人对一个人,十之八九是能分出胜负的……有的人,一个能打十个,有的人连路边野狗都撕咬不开。”

    这话通俗易懂,元宝存也恍然:“都是宗师,总有强弱,就好像凡人相对,也有强弱……那白总管既刺了一龙,又斩杀了两位宗师,是不是宗师里最强的?”

    牛河摇摇头:“不晓得……”

    “不是。”张行接口道,同时继续望着河对岸。“宗师里最强的应该是司马正,三娘屡屡不能胜他。”

    众人明显一滞。

    马周忍不住叹气:“东都……东都!”

    很显然是意识到了日后进取东都的艰难。

    “想东都太远了,抛开司马正,宗师里三娘应该算是高出一截的。”张行笑道。“不过,即便如此,她怕是也没有元大头领想的那个本事……按照三娘自己所言,她在东夷杀钱支德的时候,是诱对方离开草关后动的手,当时就晓得,若钱支德留在草关,她根本没有能力拿下对方,最多是靠杀戮关内低阶修行军官来消磨。”

    元宝存连连颔首:“原来如此,不过到底是幸甚,魏文达被咱们直接在河间扑下来了。”

    “崔傥还在。”马周皱眉提醒。

    “马分管呀马分管。”元宝存捻须而笑。“我不晓得宗师,但却晓得崔傥……他这个人,在大魏压迫下忍了几十年,早就忍惯了、躲惯了,敢问他不能在清河立塔,如何在幽州立塔?要我说,现在去劝降,正是时机,便是不降,也十之八九能跑。而且,咱们是与他交过手的,他一个文修,便是真有万一与我们开战,也手段有限。”

    很显然,元宝存是在一如既往的强调眼前幽州城军事威胁很小,应该以政治攻势为主。这当然是金玉良言,只不过只有以政治攻势为主,他这个入帮不过一两年的降人才能发挥作用也是实话。

    回到眼前的正事,众人也能意识到元宝存的意思,但几位领兵的头领却都没有反驳的意思。

    一则,大家早就得了张首席言语,晓得就是要靠着施压来摧毁幽州的坐地虎们,幽州城和罗术只是个把手,真正的仗已经打完了;

    二则,如今看是看了,聊是聊了,但眼瞅着一直到桑干河畔都没有立足之地似乎也是真的,真就是一马平川……几个村寨也被烧了,总不能过河去立营吧?

    过河就有合适的地方吗?

    “河对岸有合适地方吗?”张行思索片刻,继续来问。

    “有个地方,未必合适。”马围脱口道。“桑干河对岸上游,有一座渡口,唤作卢思渡,是顺着桑干河从晋北转运物资粮草的大渡,便是也烧了,必然也有像样的圩子……但那里距离幽州城也有二十里。”

    众人愈发无话可说了。

    “那就这样吧。”张行也没有再坚持。“秦宝……你带领踏白骑过桥绕城一周,以示威吓,没有什么意外,咱们就回去,劝降事宜明日再说。”

    于是乎,众人都不再言语……也没什么好言语的,都只立在河堤上,望着踏白骑来看,然后很快就又面色古怪起来。

    原来,秦宝一马当先过了幽州桥,居然便起了他那怪异的雷系真气,而随后两百多踏白骑也都纷纷随从,将真气释放起来,而真气联结一片,自然是以秦宝那黑光为底色。

    威风自然是威风,但刚刚流传开的外号踏白骑怕是要改成蹈黑骑了。

    再一想,更加觉得古怪,这外号刚刚起来了,首席竟不需要亲自领兵冲阵了。

    河对岸,夕阳下,秦宝耀武扬威,中途甚至借着胯下龙驹往城墙上一腾,虽然没有越过那高达五丈高的城墙去杀戮,但只是凌空一显,却也足够骇人了。

    而过了好一阵子,临到天黑前,秦宝方才重新从幽州桥上回来了……没办法,幽州城太大了,不带护城河,周长三十余里。好在全程幽州城八门紧闭,无一兵一卒出战,甚至都没有一支箭矢射下来,这才能畅通无阻。

    且这类武装侦查肯定是有效果的,秦宝就带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城西北有一座破败废弃的外城?”张行蹙眉以对。

    “是,两三里宽,四五里长。”秦宝脱口而出,顺便指了下方向。“我原本以为是缺少兵力,幽州城太大,不好守,就弃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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