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一起往代郡走回家,还有吗?”张行点点头,继续来问。

    “我觉得薛常雄未必会动,上次出动大军时他明显就已经心思疲惫,现在部队也疲敝,如何会再来?最该担心的还是东都的司马正。”谢鸣鹤认真提醒。

    “所以马围不跟我走,他要去白马,几个军法部领着的营都在那里,雄天王不在,得有人抓走。”张行脱口而出。“哪怕知道司马正从那里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也还要摆出来并做防备。”

    众人旋即沉默,马围更是有些无力……他这个人,聪明归聪明,但其实不是能拿乔做主的人,所以本质上更希望跟着张行或者留在某个组织架构中做个辅助,但现在还是要去独当一面,甚至是错位的独当一面。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摊子铺大之后的结果,也是连续军事压力下的无可奈何。

    要知道,之前那场死伤惨重的突围根本就是在二月中旬,下旬才结束了战斗,而四月开始,黜龙帮就在南线进入到了新的战备状态。

    而且,这中间黜龙帮甚至重构了组织架构,还重组了六十一个营,动员了其中四十个营南下,以至于现在的局面是,四十个营猬集在南线,北线只有十几个营,西线只有几个营……典型的后方空虚。

    这种情况下,要是没有错位什么的,反而奇怪。

    甚至,出现大规模人事、军务、情报混乱,才是正常认知。

    这种情况下,打破沉默的,赫然是张世昭,其人捻须来笑:“所以,首席还是不想打?”

    “老张怎么看出来的?”张行回过神来,也不由失笑。

    “首席若是想打,反而不用顾虑这个那个了,直接压上去便是,这般纠结,便是不想打。”张世昭笑道。“最起码是犹豫。”

    “不错。”张行坦诚以告。“我是真不想打,真怕平白损兵折将……但李定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应该适当削弱一下禁军,不然这么多禁军进了东都,总要向外扩展,取些地盘以自养的,到时候还是要打。而现在的麻烦是,只怕我们跟禁军高层虽都不想打,却还在双方都模棱两可的情形下打了起来”

    “首席倒也不必纠结。”张世昭继续笑道。“我懂首席的意思,两支大军,几百里的战线,上头犹疑不定,下面将士心思不一,谁也不知道局势发展,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过,真要是最后闹到稀里糊涂开了大战,也不会是平白冒出来的,他总有一个拐头,我们认真留意便是。”

    “说得好,他总有一个拐头。”张行点点头。“所以不管如何,咱们且南下吧!冯公他们可以后来跟上。”

    “不管如何,且南下吧!剩下的可以后来跟上。”

    来到五月初二这日,涣水中游,距离涣口镇百余里的地方,芒砀山以西,对于黜龙帮而言非常危险的一个地方,忽然来了一位非常危险的客人――可能是北衙最后一位督公余烩。“禁军主力会沿着涣水进入谯郡,然后再西行,牛督公会在三十里外接应你们,咱们先去,跟司马丞相打个照面,好做后续……”

    “余公公喝茶。”内侍军首领王焯看着身前的昔日下属一口气说完,微微眯起眼睛,却没有直接接话。

    余烩低头端起有些烫嘴的茶水,只喝了一口,便赶紧放下,然后继续匆忙来问:“不知道王督公准备何时让?侍军的爷们动身?”

    “一定要走吗?”王焯似笑非笑。

    “为什么不走?”余烩明显不解。“牛督公之前还忧心你们是假投降,是张三郎派你们去做内应的,结果今日冒险送我过来,王督公你亲口对我说,张三郎亲自来见过你,许你们来去自由,若打不起来,真跟着禁军回东都也就回了……若真打起来,我们也无话可说……现在两头都约束着,张三郎这里大度,司马七郎那里也不想惹事,岂不正是回东都的好机会?”

    “关键是回东都又如何?”王焯还是似笑非笑。

    “回东都,司马进达已经亲口许了我们,西苑给我们做安置……再加上东都的仓储极多,陈粮总是够得,不用忧心没有着落。”余烩苦口婆心。“而且牛督公还在,他在一日就能保咱们一日安全。”

    “牛督公连陛下都没有保全,如何能保我们?”王焯依旧是那副表情。

    余烩终于有些诧异:“王督公是怨恨我们没有帮助陛下,坐视陛下被杀吗?”

    “当然不是。”王焯幽幽以对。“陛下把天下搞成那个样子,死多少次都不足为道,我是说,连陛下那种煊赫起点,都能在几年内落得众叛亲离、死葬树坑的下场,牛督公只以一身宗师修为做保,对我们这么多爷们,还有些宫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余烩恍然,一时也觉得萧索,只能勉力来劝:“诚如王督公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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