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密也已经带着许多人在观外大江滩上等他……非只如此,南风之中,聚集而来的军吏还在增加。

    没错,第四步就是集合部众,确定最后发动的总军事力量。

    然而……

    “人来的有点多。”赵行密低声解释的时候不免有些恍惚。“备身府散开后,我等了一个时辰,然后才找人说想做大事的下午都来真火观,结果估计城外的一半军吏都跟我来了。”

    旁边司马进达面色也有些潮红。

    司马德克转身来看,也一时无语,却还是努力振作点头:“这是好事。”

    司马进达与赵行密也只能点头,然后一起努嘴示意。

    见此形状,司马德克咬咬牙,便自行往前走去,乃是跳上临时堆砌的木台,拿掉头盔,先放出真气,然后借着江上吹来的南风做出了准备阶段最后的宣告:

    “诸位!我是虎贲将军司马德克,我问你们,想不想回家?!”

    下方没有想象中的一呼百应,而是在风中继续着之前的嘈杂,赵行密此时凑到了下方军官军吏群中,赶紧呼喊回应,周围却还是嘈杂如故。

    这个场景不只是让司马德克心中惊慌,司马进达本来没有登台,此时毫不犹豫,也随之跃上,然后也运动真气大声来问:“虎贲将军问你们呢,你们想不想回家?”

    这一次,下方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没有人回答。

    司马德克几乎沮丧,但他如何不晓得,就凭今天已经做过的事情,如果不能鼓动起来这些人,他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马上骑着御马,孤身逃窜。

    正恍惚中呢,司马进达在旁,几乎咬牙切齿再度来问:“想不想回家?!”

    片刻的恍惚后,忽然间,下方山呼海啸一般,数百名中层军吏大呼回应,声音嘈杂混乱,没有半点齐整,却音形一致,赫然都只是一个字:

    “想!想!!想!!!”

    台上的司马德克和下面的赵行密几乎瘫软,复又醒悟,原来只是人心波动,加上大风呼啸,众人反应慢了半拍而已。

    好不容易等人安静下来,司马进达继续在上方言语:“我也想,可是圣人不许我们回去!所以必须要做大事!”

    这一次没有山呼海啸,而是气喘吁吁,而且众人的喘息声是如此之重,以至于很难分辨现场的杂音是呼吸还是与呼啸的南风。

    而司马德克终于在司马进达的目视下,重新鼓起勇气,说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话:“诸位,我已经跟睿国公商议好了,天黑之后,你们愿意来的,就带兵到城西找我汇合,然后我来指挥,等到今夜三更就发动,到时候再由睿国公去劝谏圣人,最后咱们一起护送陛下回东都,好不好?!”

    听到这话,下方再也抑制不住,又是杂乱的呼喊声趋向一致,赫然正是一声:“好!好!!好!!!”

    白日计划中理论上最难的一步,居然如此顺利,顺利到在场三人几乎难以相信。

    不过,错愕之后就是振奋,而振奋之后就是迷茫。

    要知道,他们本以为下午会花掉许多时间才把人聚集起来,然后又要辩论,又要铲除掉动摇分子,才可能彻底组建成这个军事叛乱主体,估计折腾完,也就是傍晚了,大家直接回去带兵汇合,在城西集结起来,必然已经三更。

    然而,谁能想到,三句话……三句话就让数万东都禁军交出了性命呢?

    那么接下来该干什么?

    解散?

    等天黑?!

    是不是有点仓促?

    这不像是干大事的样子啊?

    在场三位叛乱集团的核心骨干各自都有些迷茫。

    “能成吗?”

    就在这时候,风声与振奋的喧哗声中,赵行密忽然听到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很明显,不管群情如何激愤,还是有人本能对这件事感到畏惧的。

    而得此声音,赵行密忽然意识到该做个什么了,其人毫不犹豫,扬声来喊上面的两人:“司马虎贲!此事吉凶如何?真火观在后面,要不要祭祀一下赤帝娘娘,询问一下吉凶?”

    上面两人只是紧张,又不是傻子,一下子醒悟过来,当然知道这时候怎么打发这阵前时间,司马德克立即赞同了这个建议,同时司马进达也赶紧让心腹提前入观,招呼那些女观做“准备”。

    而很快,就有早就被吓懵的女观出来,告知了仪式方略——很简单,简单到异常,取纸笔写上要问的事情,诚心上香供奉,然后将问纸投入观中真火大盆中,看火势大小形状,便可知晓。

    一会,又有司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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