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出头造反的,因为一旦反了,名声就坏了;另一个是,一旦要反,必然牵动那些老兄弟,但那些兄弟为我出生入死的,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安生日子,我是宁死也不愿意再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

    崔夫人还是不说话。

    “夫人懂我的意思吗?我可以反,但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前面联军大胜了,推了过来,到时候可能会因为想保住那些老兄弟还有那些跟着我往来遭罪的庄子,就势降了……但那其实还是降,不是反;还有一条路,便是实在是被陈斌、窦立德那些人逼急了,一个人跑过去前线,单枪匹马的背反,以此告诉天下人,是陈窦他们不仁不义,我是被逼无奈,反正不会牵累其他人。”

    崔夫人点点头,终于开口:“夫君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所以夫君现在想要如何行事呢?”

    “我想要去前线大营里去。”程大郎叹了口气。“在这里处于嫌疑之地,不只是陈斌窦立德一直疑我,也让我那边的老兄弟,还有你这边的亲眷故交总是觉得我有想法,或者总觉得能动摇我……而我现在谁都不想牵累……我只按照陈窦的要求到了前线,到了他们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再做决断便是。”

    “到了前线又如何决断呢?”崔夫人催问了半句。

    “到了前面,若是陈斌和窦立德管不住自己,压迫过甚,真要我命,我也不会坐以待毙,逃了反了便是;要是他们管的住自己,我便努力作战就好。”程大郎笑道。“当然,若是大局崩坏,那我就逃回来,看顾好这里。”

    崔夫人点点头,一声不吭转身离开,须臾,再度转出,却端来一壶酒,两个杯子,然后重新放下,只在桌上斟好,便自取了一杯,从容开口:

    “大郎!”

    “夫人请讲。”程大郎见状,心下不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对。

    “局势危难,你夹在其中,又有许多顾虑,自然有许多想法,将来怎么样也都听天由命。而我作为你夫人,其实也有一个念头,希望大郎能记住。”崔夫人捧着杯认真交代。

    “我尽力而为。”程大郎也主动捧杯。

    崔夫人以手环过对方手臂,竟是个交杯的姿态,然后清晰来言:“只求大郎一件事,千难万难,刀光剑影的,务必要活下来,我委实不愿意再嫁一回了。”

    说着,自是闭目一饮而尽。

    程知理心下一荡,却也赶紧低头一饮而尽。

    程知理饮酒的当口,庞大战线上的信息流终于再度发生扰动,数骑来自于东侧郑善叶部的信使飞马驰入了旋涡的中心,带来了第一个坏消息,也就是纪曾历亭之败。

    有一说一,郑善叶的信使派的多了点,不只是白横秋与段威这两位,薛常雄、屈突达居然也有。

    这下子,讯息想瞒都瞒不住……当然,也没有理由隐瞒,这是正经严肃军情……但郑善叶无疑还是越俎代庖了。

    天已经快黑了,但大营中修为较高的人,还是能够看到,天空云彩加厚,俨然也有一场春雨要至。

    “黜龙军又在袭扰哪家?”

    罗术枯坐在自家大营的一处望台上,看着被遮蔽了月色的天空,神情飘忽,许久才被某处动静打断。

    “应该是白横秋当面。”立在一旁的白先登脱口而对,却也立即察觉到了罗术的心不在焉。

    毕竟,如今大营四面围的水泄不通,各家所据方位清楚无误,既晓得方位,自然知道是哪家。

    “黜龙军士气倒没有跌落到不堪的境地。”一念至此,白先登主动开启了话题。“也不知道此战到底什么结果……”

    “结果应该没什么可说的了。”罗术回过神来,明显有些烦躁不安。“不管眼下这些细微局势如何,大略上来讲,还是太原军以大宗师压强军突袭,黜龙帮的人一来没有攻击而胜的能力,二来仓促被围,粮食有限……我估计,也没有几日了。”

    “这是必然,然后呢?”白先登认真追问。“张行跟徐世英这些人能出去吗?”

    “真要个人逃,未必不能逃,但结果也好不了哪里去。”罗术蹙额回头,东南风吹来,使他发丝凌乱。“你别看白横秋现在维持大营好像挺艰难的,黜龙帮一垮,人心一倒,他便能立即把控局势,而依着他对黜龙帮的决然姿态,便是流言是真的,东都军回去了,可太原军必然还会督着我们去打黜龙军的大兵团……你说,若是这里黜龙帮精华尽丧,大兵团又被追上去打没了,便是张行、雄伯南那些人活下来,又能如何?”

    白先登想了想,连连颔首,复又摇头:“黜龙帮也没犯错吧?当日若是逃了,野地里大阵都立不起来,怕是早就落到总管你刚刚说的境地了……”

    “曹林没死,太-->>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