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立德率先认真来答。“我是有一套自己想法的,从军事方略到人心的安抚,都有,但是怕不服众。”

    “我也有!”陈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也毫不迟疑应声道。“也怕有人不服气。”

    魏玄定在旁,不禁沉默。

    院中人也愈发安静了下来,却不禁有些忧虑和紧张的气氛。

    “那两位能简单说一下吗?”阎庆丝毫不慌,真像是个考官了。

    “我的意思是,可以靠后一点,退到将陵这种稍微安全点的地方,省的人家忽然间来个大军突袭,一锅端了,咱们可没有立阵的本事。”窦立德犹豫了一下,侧身对着人最多的一个方向大声挥手言道。“然后分兵出去,要本土兵马,小股的,去袭扰对方后面的军需。西边既然首席已经挡住了,那就得耗下去,也肯定要军需的,而不管是从黎阳仓运还是就地抢,十几万大军,要费的军资粮秣太多了,袭扰后勤,肯定有效用。

    “除此之外,还要让河南的兄弟动起来,去碰东都,哪怕是还有个龙囚关也可以打,因为现在东都是空的,龙囚关后面什么都没有!我不信东都来的那三万兵马真敢扔下东都。就算是姓白的,好不容易弄死了那个曹皇叔,难道不是把东都当成自己口袋里的东西了?我老窦来猜想,白横秋那里,东都的份量一定都不比咱们轻,那里是天下最中间。

    “同样的道理,咱们接着看薛常雄的动静,他要是明日后日就从北面隔着河过去了,去围首席他们了,咱们之前说落的远一点的用处也有了,就是从清漳水下游往河间去打,我也不信薛常雄会为了白横秋的基业扔下自己老窝……只要薛常雄走了,东都兵马走了,咱们又困着他后勤,他又没法子硬吃首席他们,那就是个死局……

    “他的死局,不就是咱们的活局吗?”

    窦立德一口气说完,周围气氛渐渐回暖,很多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而借着火光,站在自家父亲对面的窦小娘清晰的看到,自己父亲身后的魏龙头跟陈总管,此时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来看着自己父亲。

    魏玄定且不提,转到陈斌这里,看到这一幕其实是有些惊讶兼气馁的。

    没办法,真没办法,陈斌不能不承认他以为的乌合之众里是有人物的。

    没错,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东西,陈斌这个前陈皇族子弟一直看不起这些所谓义军出身的泥腿子……尤其是窦立德,这不是私人恩怨,最起码不只是私人恩怨……毕竟,姓窦的造反活活造死了全族,连得到了河间大营一点支援的曹善成都打不过,老婆孩子大冬天的被丢在高鸡泊里快饿死,要不是张行张首席神兵天降的来到了河北,开了一番局面,指不定要遭什么罪呢。

    就这水平,根本不耽误人家时来运转,进了黜龙帮,然后步步高升。

    你黜龙帮到河北来,总得给河北本地义军一个三足鼎的位置吧?那好吧,人家做到河北头领中第一就好。

    时运是时运,但关键是要有抓住时运的能力。

    现在,此时此刻,这个晚上,黜龙帮的主心骨被绝对的军事压力给困在了小百里外,河南与登州两大拨人都被隔开,包括谢鸣鹤这些人也都被迫散落,这个时候这厮获得了话语权……机会给他了。

    他居然就能把握住机会,给出了一个说法。

    陈斌对窦立德的这些个说法并不以为然,但是,这不耽误他惊讶于对方真的有一个完整的思路和大略的对策……还是那句话,白横秋是突袭,这几天前才分兵,战争的速度太快,能迅速拾掇起来一个思路和想法已然不错了。

    没看到满院子乱糟糟的吗?

    所以,陈斌可以肯定,只要黜龙帮可以坚持下来,那将来此人前途不可限量……这也是此人的命数!

    当然了,真要说人的命这个事情,谁不一样呢?

    若无张首席过河来,自己又当如何?

    一念至此,陈斌反而有些感慨。

    “陈副指挥。”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陈斌的思索,却是军法官柳周臣,其人略显小心。“果然要如此严厉吗?”

    陈斌怔了下,立即本能看向了窦立德:“又说什么了?”

    “说……”窦立德看了下对方,似乎也有些无奈。“说要不要严防一些人,可能会跟史怀名那厮一样,直接被吓过来、拉过去的那些人。”

    “当然要严防。”陈斌立即肃然。“但只能防,不能过激过限,只有我们三人一起联名下的军令,才能抓人……这是首席专门叮嘱的事情。”

    话到这里,他复又看向窦立德,因为对方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个事情。

    “我的意思是,关键是怎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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