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太原军,没有理由因为一战之挫就彻底泄气,不再听从指挥,而且就是数里之外。还有东都军,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袖手旁观,而他们更近。”崔肃臣认真来道。“所以,之前的困境现在还在,只要我们一动,追来的,就不只是白横秋一个人,而是数倍于我们的大军,倒是我们这些人闷头四散逃了,这七个营的兵马和全军所有的准备将怎么办?”

    话到这里,崔肃臣看向了周行范:“周大头领,之前咱们不愿意走,就是怕一走就溃……大家都说可以等白横秋走了再收拾局面和人心,可是人心和局面是根据我们应对方式来变化的,咱们做的越好,局面到时候就好收拾,万一哪里做的不好,说不得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徐大头领才会有这个意思,他是想说,咱们已经做的够好了,没必要继续冒险了!”

    “而阁下的意思是,还可以继续守下去?”徐世英不耐道。“那我也只说两点……其一,继续守下去,我们是自家挺住了,可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做的有多辛苦,等薛常雄那些人来了,把我们围个水泄不通,外面人只会觉得我们被锁住,隔绝了消息,而后人心长草,反而不可收拾;其二,我们之前只有数日的功夫运粮食,这里粮食不足,也就是半个月的粮秣,想耗也只能耗半个月……”

    “我听明白了。”周行范忽然也打断了徐世英。“就是个决断呗……两相其害取其轻,留下来是有一堆难上加难的事情,但走了的话,也就是这屋里几个人走,这七个营和几百个准备将怕是要没个结果的……是这意思吗?”

    徐世英没吭声。

    “若是这样,我不走。”周行范叹了口气。“不是怕死,而是说我虽然没有凝丹腾跃的本事,但我家世摆在那里,黄州那边还有我叔叔,便是败的一塌糊涂,对面那些熟人总会留我一条命,可我下属呢?我才刚刚接了这个甲骑营,今日一战还挨了那么大一棋子,死伤了那么多……”

    “那我也不走。”伍惊风也扶着下巴插了句嘴。

    “可是拖到粮尽,不还得来这么一回吗?”徐世英勉力提醒。

    “徐大郎胡扯什么?”王叔勇终于也抱怀呵斥,火光下,大家修为又都比较高,早就看到他的右手手指一直在抖,晓得他此时抱怀是为了遮掩。“往后无论如何,再难能有今日难?今日都过去了,往后不能熬下去?便是后来再突围,也不比现在逃走难吧?为何不能等半个月粮尽或者十日、八日再走?”

    徐世英欲言又止,转而扫过在座几人,然后忽然叹了口气,却又将目光停在了张行身上。

    “帮内同列,喊兄弟也好,称呼职务也好,阁下就不妥当了。”一直在核对阵亡名单的张行抬起头来,却没有直接提最重要的问题,反而正色提醒了一句称呼问题。

    很多人都有些懵,唯独徐世英本人,他说“阁下”本来就是带气的,却是瞬间醒悟,便无奈点头认错:“是我疏忽了。”

    “徐大郎提出来走还是守的事情就在这里,咱们是举手还是我以军中主帅身份直接对军务做定夺?”张行这才环顾周围来问。

    徐世英早有结论,也不想争辩,便立即回复:“首席做决断吧!”

    王叔勇、牛达、贾越、周行范几人立即颔首,张行也不客气:“守!”

    众人如释重负,徐世英也没再吭声,他刚才看的清楚,王叔勇、牛达是认定了要留下来跟对方继续掰腕子的,雄伯南也隐隐有这个感觉;伍惊风、周行范未必有继续战斗的心思,但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撤退;崔肃臣是跟自己彻底对立的……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守那一方的。

    而剩下的人里面,贾越、王雄诞、贾闰士有意见也不发表,跟定了张行,马围和徐师仁可能会有些犹豫,实际上也是会追随主帅决断的意思。

    故此,张行一说守,那自然是守了。

    “还是要说几句做解释的。”张行目光扫过唯一一个强烈要求撤退的人,转向他处认真来言。

    “其一,白横秋以关陇子弟驭太原军,挟持其他兵马一起过来,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武力强横,这个我们已经撑过去了,比政治,河北这里他白横秋不占优,不会有比今日更糟糕的事情,甚至可以有所期待;

    “其二,逃出去在后面收拾局面的确是一个路数,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会走,但留在这里,也是收拾人心的一种手段,来围的兵马越多,大家关注越多,然后我们滴水不漏对峙下去,反而能显出来我们的本事来;

    “其三,七营精锐,数百准备将,是我们黜龙军的根基与核心,被打散了,那是技不如人,但不能主动放弃!撑一撑,未必不能找到全身而退的路子!”

    “最后。”张行终于看回到了徐世英身上。“我知道所有不愿意守的人最担心的地方在哪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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