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还有觉得司马长缨一死,司马正又年轻,司马化达兄弟修为不足、名声不好、党羽离散,反而可以使用的意思……真让吐万长论和鱼皆罗这两位老牌宗师来总揽江都军权,他反而睡不着觉。」

    「根本不用揽江都军权,这两位只是前线始终不能镇压义军,他在江都便已经快忍受不住了,但这厮多少还晓得一个宗师意味着什么,所以没像以前那般暴虐,直接处置。」王焯平静来对。「也不想想,那两位宗师对上的分明是一位大宗师和整个江东江西的上上下下,能维持住已经不错。」「说起此事……」张行忽然话锋一转。「来战儿是怎么回事?他把来战儿留身边我懂,怕死嘛,但为何不让来战儿顺势领江都军权呢?」

    「龙头何必明知故问?」王大头领看了一眼张行,没有直接回答。

    张行当场喟叹:「他连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都要疑吗?」

    「谁让来战儿恰好是江都本地人,而且做了许多年的徐州总管与江都留守呢?」王焯冷笑不止。「而且来战儿又算什么?这位陆上至尊眼里,除了他自己,什么是不可以弃的?自家兄弟杀完,接着杀堂兄弟,如今堂兄弟也就剩一个在北面「观海,了,儿子稍微出息就要废掉都这样了还锁着齐王在江都城,皇后去了劝了几句,便当场发作,不许几十年的发妻再说话……龙头还记得那些个舍不得宫廷生活被放还的宫人吗?」

    「自然记得。」

    「一回去便以勾结黜龙帮的名义尽数斩杀了。」王焯长呼了一口气出来,望天不语,头顶却只有一轮无声的烈日。

    张行同样往头顶看了过去,然后不由失笑:「圣人自称陆上至尊,是想比照哪位至尊呢?三辉还是四御?」

    「便是比三辉,也有一句「时日曷丧,吾与汝皆亡,的老话在吧?」王焯干脆来答。

    话到此处,两人其实

    早已经干完活,却是一起收好工具,随即,王焯下去在水坑里擦洗了脏污,而张行则恬不知耻的从一个孩子手里接过了人家半天的劳动成果,所谓半破篓子泥鳅,只给了一把铜钱,便也与王焯一起上岸了。

    离开菜园子,这一次双方不再说徐州和江都,而是开始讨论一些关键的问题,但却意外的简单和干脆。

    「这次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多的不说了,只说你的安排,要看杜破阵来不来。」张行认真以对,并没有征询意见的意思。「若他来,我就把谯郡涣水东北面的瓒县和永城一并交与你,让你做个总管,然后再附属于李龙头麾下。」

    「那我多谢龙头体谅了。」王焯点点头,竟是不问若杜破阵不来又如何。

    当然,张行也一直没有问对方,如何晓得那么多江都内情的?

    双方心照不宣,一起来到村里,遇到了刚刚忙完的徐大郎,吃了顿饭,便干脆一起往下一处村庄而去。

    当日,早就日渐熟稔起这类工作的一行人便直接走了四五个村落,照这个架势,再过两三日便可以完成张大龙头「大干五月天,走访两郡一百村,彻底清理蛀虫私兵」的行动。

    算算时间,完全不会耽误济阴城内的大决议。

    实际上,就在张行在外面村子里兜兜转转的时候,济阴城内早已经热闹非凡,魏玄定和几位留后先行抵达,紧接着,河北的头领与齐鲁两郡的头领也纷纷赶到。

    众人立场不同、心思不同,再加上张行的心腹班底也留在彼处,李枢本人尚在城内仓城安坐,尤其是程知理因为一些事情明显陷入到不安之中,引来一些人的邀请与拉拢,而单通海一来便明确选择了前往李枢这里拜会,端是上演了一场好戏。

    不过,大家似乎心知肚明,这些戏码都只是逢场作戏,大家更关心的此后的职务分派与落实,帮内委实没人能再掀起波澜,实际上阻拦新的张首席的出现。

    杜破阵是个巨大的变数,但即便是他也不能影响最终结果的。

    又过了两日,就在张行查探完了一百个村落,准备折回的时候,忽然得到确切消息,说是杜破阵来了,便干脆转向周桥大市,准备等待对方一起北上。

    然而,很快消息传来,杜破阵与陪同他抵达的伍氏兄弟、莽金刚、王雄诞等人止步于楚丘城。

    张行莫名其妙的,难道还要自己去请不成?便让王焯南下,稍作询问。

    而王焯匆匆折去,复又与王雄诞一起匆匆过来,轻易告知了张行原委,原来,杜破阵虽然答应所有人要来,但似乎明显带着怨气,所以在得知张行就在前面济阴边境上以后,干脆止步。

    「看他意思,应该是要当日快马赶到。」下午时分,烈日不减,满头大汗赶回到周桥的王焯刚一进门便如此讲解。「反正不想跟龙头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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