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身侧的随行人员中,虽说有很多大头领,但总要按照职责来分亲疏内外,你让王叔勇来干这些事他也不会啊?王五郎只会请第一次来济阴的头领去他庄子上喝酒。而窦立德来到河南就抓瞎,徐世英恰恰是被整治对象,这就导致了陈斌实际上成为了这个团队中的抓总之人,什么事情都要过问。

    “驻防的事情倒无妨。”见到对方认真来问正事,谢鸣鹤也微微正色起来。“议桉已经天下皆知了,所以我选了一个法子,允许驻防的头领直接封漆将自己那一手的意思包裹送来,确保决议当日最关键三个议桉都是全帮头领一起来定……这样的话,只要当日当面来参加的头领数量足够就好。”

    “倒也不是不行。”陈斌若有所思。“但最好是来的人里就能把这个主要的事情干干净净过去,再拿什么封漆的信函锦上添花,真要是靠信函强行过了议桉,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自然如此,我也尽量按照亲疏做了安排。”谢鸣鹤叹了口气。“但时间太仓促了,而且人心隔肚皮,真要是从上头看,好像谁都能信得过一般,只能是尽量而已。”

    “那几位关键头领呢?”陈斌想了一想,也无话可说,便继续追问。

    “魏首席明日就到,雄天王和白大头领没有回信,但也不需要回信,他们真要来肯定比回信快……内侍军的王大头领今日就要到,伍大郎回复的也快,说会按时赶到,还会替我们催催杜破阵,单通海当然也会来,所以现在关键还是淮西杜破阵那里。”谢鸣鹤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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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雄、白三位到了,可以请他们帮帮忙,学着王五郎现在请喝酒的样子去跟那些头领私下谈一谈,伍大郎明显是不想沾惹其中是非,单通海由着他来便是,还能翻天?关键是杜破阵。”陈斌认真分析。“这里面牵扯到淮西六郡的归属,最起码是名义归属问题,也牵扯到黜龙帮天下义军正统威权的问题,还有以后的河南这里的结构平衡问题……只要龙头还在河北,总免不了要相隔人心,不能指望着这些人能自家老实,还是要他们相互牵扯,形成平衡才对。”

    “道理是如此。”

    这话太露骨了,但作为张行随行的心腹,这几日大家说话都露骨,都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所以谢鸣鹤也只是微微蹙眉,其他人更是半点反应都无,甚至不少人直接点头附和。“但淮西的事情不能只考虑对内,还要考虑对外……我个人总觉得杜破阵跟淮西是一滩烂泥窝,而且各方面平白招惹是非,按照咱们之前的议论,这个时候咱们该好好修炼内功,冲冲脉、攒点家底才对……真一定要淮西六郡跟杜破阵吗?”

    “账不是这么算的。”陈斌认真解释。“东境的地理位置如此,三面皆敌是必然,要不是东夷没力气,怕是四面皆敌,这个时候淮西不做这滩被猜的稀巴烂的烂泥窝,那就是让东境这边的腹心之地自家来做烂泥窝,所以,去当一滩招惹是非的烂泥窝,恰恰是杜破阵、淮右盟、淮西六郡的作用……”

    这便是以邻为壑,设立缓冲区,甚至有借杜破阵野心让对方当坏人的意思了。

    “但要是他一狠心不来呢?”谢鸣鹤皱眉道。

    “首先他肯定会来,他但凡还有一点理智就会来,但如果真不来,那也就真没办法了。”陈斌认真答道,语气冰冷。“正好龙头转首席后需要立威,就先打他,带着整个东境的力量去打涣口,让徐大郎戴罪立功当先锋打他,看他的太保军能挡几个营?然后看徐州去不去救援……徐州若救援,杜破阵就是天下义军之叛逆,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就在涣口外面推辅伯石做淮右盟盟主,领总指挥总揽淮西六郡,然后撤回来;而若是徐州不来,就直接攻进去宰了他,吞了淮右盟!”

    众人各自一凛。

    谢鸣鹤想了想,也无话可说。

    而就在一众心腹明显越来越迫不及待、越来越露骨的时候,就在这些心腹所在的济阴城县衙公房的对面另一侧,张大龙头只是草草看完了阎庆带来的方案,点了下头,便将文书推回去,然后便与一个端着冰镇酸梅汤痛饮的胖大光头说起了闲话,似乎心思根本不在几日后的决议上。

    “今日唤庞护法过来,是有件事情要来问……你们十三金刚,如今都在何处?”张行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酸梅汤,然后坦荡来问。

    所谓胖大光头,正是出身白帝观的巴蜀十三金刚中的胖金刚了,当日南阳局势崩坏,他自彼处逃来,就在历山那边加入的黜龙帮,报名时就用了绰号,而不提俗家姓名,但记录姓名的也没惯着,直接给他安了个庞金刚的名字,后来一直是张行直属的护法,每次真气军阵他都在其中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张行其实比谁都清楚,此人修为非常不错。

    而对于这么一个有来历、有说法,还修为不赖的下属,张行的态度正跟他往日对贾越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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