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落得一个资敌的结果,让黜龙帮不再忧惧于粮食,更加肆无忌惮。」

    段威连连颔首:「我刚刚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我听出来了,骨尚书有句话是顾忌朝廷颜面没说的,那就是河北其他地方,河南其他地方,便是此时是朝廷领地,将来难道就是朝廷领地了?」

    「不错!"就在这时,东都留守张世本也忽然拍案而喝,却不知是在呼应谁了。「莫说串钱的绳子烂在仓城里,便是钱都烂在仓城里,也不能发出去,发出去便是资敌!还有粮食,真到了汲郡跟荥阳也保不住时候,一把火烧了仓储,也不给那些人吃!那些河北跟东境的匹夫吃饱了,只会给黜龙贼增力!要我说,河北和近畿那几个郡的钱粮也不要供给了!他们迟早也会做贼!」

    众人心知肚明,张世本绝对忘不了杀子之仇,此事的立场比谁都稳。

    曹林看了眼张世本,心思复杂,复又去看一直没表态的所谓东都八贵中的最后一位钱士英,但后者只是似笑非笑来看屋顶。

    于是乎,停了片刻,曹皇叔便缓缓来对张世本道:「长恭的仇永不能忘,确实不能资敌,但地方官府兵丁的用度,还是要给的,否则就是立即把人推过去…这也是断断不可行的。」

    堂中上下,对此话倒是都无意见,多数人都随之颔首。

    就这样,南衙大堂内,因为种种缘故,轻易否定了李清臣的提案,然后,当日下午,李十二郎便在黑塔最顶上得到了答复。

    说实话,听到消息的李清臣有些沮丧:

    「所以,以钱坏钱的法子没用是吗?」

    「苏公既这般说,那便应该是如此。"曹林笑道。「但你也不必过于沮丧……南衙八人,估计也就是苏、牛两公能一望而知,你才什么年纪?"

    「那不搞这些东西,只是直接开仓发粮赈济也不行吗?"李清臣认真来问。

    曹林正色来答:「只说汲郡跟荥阳两地的仓储,我们还是觉得不行,因为也会变相增强黜龙帮的实力李十二郎,你之前在淮西,现在在河北,应该看得很清楚,外围各处其实已经失控,朝廷的力量越来越难维系,关陇巴蜀襄樊晋地倒是可以放。」

    「正是因为难维持,才要努力收人心。」李清臣努力辩解。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反过来说,南衙这边以黜龙帮为利害考量而弃了这个措施,也同样是有道理的。"曹林的回复滴水不漏。「况且,现在朝廷也没有说真放弃了这些地方,仓储里的钱粮还是往官府里发的。」

    李十二犹豫了一下,最后来问:「若是真有旱灾怎么办?」

    曹皇叔沉默了一下,然后方才言语:「我本想说到时候再讲,但实际上,东都这里执政八人,如白、钱、段、张四位,都是军中出身,也素来进退一致,想法仿佛,乃是关陇为本,其他地方为无物的,而且极度厌恶盗匪、反贼,他们的意思很清楚,有没

    有灾,都不会救;如苏、牛两位,多讲仁政、道德,一开始便是愿意放粮的……」

    「那中丞你呢?"李十二明知道对方会说下去,还是迫不及待。

    「我嘛,我和骨仪骨尚书类似。"曹皇叔正色道。「可以收人心,但黜龙帮在侧,要考虑厉害,不能为了一个事后收不回来的人心而让黜龙贼做大。而且,我现在要尽量维持东都的团结。」

    李十二怔怔无声,俨然是极度失望,竟是呆坐在那里许久没有吭声。

    曹林身为大宗师,自然对对方的状态有所察觉,然后他迅速想起对方的内伤,便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负手而行,却居然是保持了巨大的耐心继续来对这个问题做细致解释。

    风铃声阵阵中,这位大宗师的话清晰的响彻了黑塔顶层:

    「李十二郎,我觉得你还是对黜龙贼有些误解黜龙贼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张三或者李枢可以简单说道的了,它成了气候了你知道吗?

    「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直觉得我低估了黜龙贼,其实恰恰相反,我倒是觉得,是你们一直在低估黜龙贼对于此辈,便是一开始的确只是张行、李枢建立的什么小叛逆,事到如今,也早已经不同了,不能再把它想成什么张三李枢领着的一伙子叛逆,而是要把它视为东齐故地的豪杰们趁乱而起的一个结果。

    「我承认张三郎厉害,不然当然也不会想着收他为义子,但黜龙贼有张行,那也只是如虎添翼,没张行,也不会真的树倒猢狲散,换成李枢来领着,照样是我们死敌。甚至李枢死了,也有魏玄定、雄伯南我说句不好听的,当日张三历山一战,败了张须果、杀了张长恭,我在东都闻之,便如丧肝胆,以至于屡屡有孤身飞出,斩了此僚的心意,但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吗?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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